颍川郡治阳翟城郊的一座青山,一座私学坐落在山顶之上,因地处郡治,又是颍川最有名的私学,出过大量名人,因此被冠以颍川私学的称谓。
如今中原虽多战乱,但颍川私学凭借着身处山顶的地理优势,还有本身就跟堡垒似的围墙,让他能在这乱世保持繁荣。
时间只是凌晨,太阳刚刚爬起来,私学之中已经传来了朗朗读书声。
“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私学祭酒、颍川四长之一荀爽,行走于各院室之间,每天听着学子早读的声音,看着奋发学习的学子摇头晃脑,成了他一天最大的乐趣。
一路走来经过每一个院室,所看到的都是朗朗读书的学子,可刚进入到脚下这个院室,一个人让荀爽顿时吹胡子瞪眼。
这个院室有百余学子,同样规模的学室还有八间,而这是九间学室中最被荀爽看重的一个,这个学室的学子被荀爽看作为整个私学的希望。
偏偏这个学室里又有一颗“老鼠屎”!
只见一位身材比周围学子健壮数倍,跟其他无论长相、身材都显得文弱无比学子,有着巨大的区别,宽大儒服遮住了他身体的肌肉,但无法遮盖住他沙包似的拳头。
这哪是文士、学子的手,说他更像武人才贴切一些,再加上别人认真读书,他在大声说笑,无不体现他的粗鲁。
“徐庶你……”
荀爽愤怒的指向了大声说笑,影响别人读书之人,你……了半天,就是不知该怎么说下一句。
颍川私学,名传天下,入此私学的学子无不认真学习,刻苦读书,像徐庶这种捣蛋的现象,当了数十年的荀爽那是从未遇到过,从没有这方面经验的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批评徐庶。
就在荀爽手举的发酸的时候,一位护卫打扮的人慌忙找到了他,跟他耳语了几句。
只听荀爽嘀咕了一声:“这么早?”
之后不再理会,捣蛋被抓现成而等待受训的徐庶,领着护卫走了出去。
没挨到骂徐庶突然来劲了,一巴掌拍在旁边同桌的肩膀上:“奉孝!你说是什么事让祭酒放弃训我的机会?”
只见他这位同桌长得骨瘦嶙峋,跟他壮硕的身材有着极端的对差,脸上不知是何原因,还摸了一层胭脂水粉,这一巴掌拍的他龇牙咧嘴,疼痛不已,口中怒回:
“徐庶!能不能轻点!”
——
荀爽离开了院室,来到了会客室,还未进门就见有一人在那等候。
“弟子陈群拜见祭酒!未请自来,还请原谅!”
荀爽冲着他这位学子点了点头,开口询问道:“你的主公黄龙先生呢?”
陈群自行起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祭酒,我家主公正在会客室内!”
荀爽叫护卫守在外面,与陈群一起步入会客室中,作为闻名天下的私学会客室,除了宽敞以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墙壁之上挂满了名人字画。
此时的曹性就现在一副字画面前,字画上书写的不是它物,正是《陋室铭》,而且字迹像极了廋金体,只是差了几分皇家的韵味。
“咳咳!”
荀爽轻声咳了几下:
“这是名儒王烈自辽东观海观临幕而来,未经黄龙先生同意,还请海涵!”
曹性一听主人翁到了,欣然回头,露出标志性的微笑:
“临幕无妨,只是如今王先生在哪?久幕王先生天下名儒,只是未能一见!”
“王彦方已经再次离开了颍川,并不知道他去了何方?”
荀爽又道:
“黄龙先生大驾光临寒舍不知有个请教?”
听语气,荀爽对自己不是很感冒啊!
曹性暗自摇头,但一想到这里干好了,比陈家的收获都要大上无数倍,只得按下心中的不适,耐心、礼貌的道:
“请教不敢当!只是有一事要与荀祭酒商议一下,是关于颍川私学未来的事情。”
“私学未来?”
荀爽呢喃了一句。
“是的!”
曹性看荀爽一直板着脸,自己脸都笑僵了,他一个笑容都没有,感觉对方似乎不愿意与自己多扯,于是开门见山的道:
“如今在下兼任太学祭酒,太学学业满四年、并通过考核的太学生都已经毕业,分配到了各地任百石到三百石不等的官吏,这使得太学生顿时十去其三,有万余太学毕业生去各地担任官吏。
明年将又有一批毕业生出任。
如此太学生将只有五成万余人,这万余人在下准备就此将它给定为太学生的名额,再招生一届将不超过五千,整个太学学子人数控制在两万以内……”
荀爽细细的听着曹性对太学讲述,一万多太学生为官吏,照曹性的说法,未来更是每年都有五千毕业生出任,这可是史无前例的。
这出任为官的数量与几率,那是没谁了,首届毕业生一万多,以后每届毕业生都有五千,这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择优出任了,这么庞大的基数,太学生中占半的寒门子弟自然都概括在内。
天下寒门的出路,再也不用单独依靠名门举荐了。
如此消息一传出去,本就等于培训官吏机构的太学,将顿时站在教学界的顶峰,特别是相对于寒门子弟。
三百至一百石的官吏,对于名门来说是唾手可得,但对着寒门,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在这职位上如果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才能。
那恢复自己祖上的荣光,重回名门之列都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