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上所有商家有一个共同弱点,那就是他们都害怕闹鬼的传闻宣扬出去这一片的生意就再也没法做了。
潘玉磬笑的阴恻恻。
“林老板,要不进来谈几句,还是你想让我大声嚷嚷呀?我看外边可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莫不是你想让坏事传千里?”
意有所指。
林老板一听立刻大步迈进裁缝店里。
“小姑娘,可别嚷了,那事传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是要买铺子么?买了铺子不就为了做生意么!再嚷嚷你买了铺子就得砸手里!”
“呵呵……谢谢林老板关心,不过铺子我可还没买,砸不到我手里,可你们要是不让开,那我可不敢保证你们千辛万苦隐瞒的秘密会不会闹的天下皆知哟!”
潘玉磬一副油盐不进滚刀肉的模样,林老板自觉她难缠,又看看外边围满了人,一时间竟然被拿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万金华脑子转的也快,看林老板被拿住了连忙加一把火。
“就是就是,你们要是再搞砸我这笔买卖,我就出去满世界嚷嚷去,横竖这铺子我是赔的倾家荡产了,我不好过,你们大家也别想好过!”
“让开,让我们出去,否则老娘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万金华又拿出了泼辣的架势,眼睛瞪的比牛眼还要大,咬牙切齿的发出最后的要挟。
林老板见状转过脸去看外边那些邻里邻居,再看看门口聚集的越来越多的路人,略微一沉吟,咬了咬牙差外边摆了摆手。
人群一开始还不肯散开,林老板又低声说了句:“让开”。
靠前的其他几家商店老板全都听见了,彼此面面相觑,无奈之下只好让开。
万金华忙不迭的拉起潘玉磬挤出去,马君武警惕的跟在后边断后。
那些人虽说让开了一条道,可他们的眼神全跟要吃人一样,很不得把潘玉磬连同万金华全都吞到肚子里去!
万金华一步不敢停,别看她身材肥胖,跑起来跟逃命似的兔子都撵不上她,好容易跑出后街这才气喘呼呼的停了下来。
“房东大娘怎么那么怕?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鬼撵着咱呢!”
瞧着万金华上气不接下气,潘玉磬不由得笑了起来,拿她打趣。
“可不就是鬼!有时候人心比厉鬼还可怕,你没瞧见呐,方才那些人恨不得活吞了咱们!”
万金华掏出手帕擦拭脑门上的汗,大概是有了方才“逃命”的革命友谊,这会她看潘玉磬觉得有些亏心。
“那,那什么,小姑娘,这铺子是你买还是替你东家买?”
裁缝店里闹哄哄,形势也不容万金华多问,价格都谈好了她到现在却还不知道究竟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要买铺子呢,还是她身后另有真章。
潘玉磬最近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锻炼得好很多,跑一条街还不至于像肥胖过度的万金华一样气喘呼呼,不过她额头上也是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黏腻的很不舒服,却没有带手帕的习惯,于是下意识的想拿袖子去擦。
马君武眼疾手快,举着汗巾轻轻擦上了潘玉磬的额头。
潘玉磬下意识的后退着躲开了,很奇怪的看着马君武,像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马君武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头顶上好像都在冒热气,头低的恨不得埋到地下去,手里那条汗巾更是差点没被他揉碎咯。
潘玉磬这才感觉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小题大做了,马君武也是一片好心,于是她伸出了手,轻声说了句:“给我吧。”
也不等马君武回答,直接就从他手里抽走了汗巾,擦干净了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却径直的把汗巾攥在手里,没有还给马君武。
“都脏了,下回我买条新的还给你。”
说罢,她又转过去回答万金华的问题,并没有注意到街角僻静的巷子里,有人快速的按下了快门,方才那一幕即将变成一张张相片被秘密送往泸上。
“房东大娘,铺子是我自己要买,买过来以后我打算开个小饭馆,铺子里格局不是跟裁缝店一样么,正好前面摆几张桌子,后院也有厨房,不大不小,很符合的我理想。”
“小饭馆?”
万金华重复着潘玉磬的话,直觉得不靠谱,前街多少时髦的西餐厅,什么法国菜呀意大利菜呀等等等没有十家少说也得有七八家!
楼外楼曾经在前街开过分店最后到倒闭了,在后街开小饭馆鬼会去光顾啊!
鬼真的会去光顾!不不不,鬼就住在那店里了!呜呜呜……
万金华一想起来就想哭,方才那一点个良心不安又被恐惧给驱散了,买卖是你情我愿,她又没逼人家非买不可,再说了她也不算坑人,这姑娘是知道店里闹鬼的,再加上自己真是吐血大让利,所以不算坑了她!
万金华很快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欢欢喜喜想招呼潘玉磬坐黄包车去她家,潘玉磬却指了指马君武,示意她自己有车。
于是最后万金华在路口喊了辆黄包车,她在前边带路,马君武拉着潘玉磬在后边跟着一起去了万金华家。
万金华住在三条街以往,当时他们全家乔迁到金陵来,现在这边安家立业,于是匆匆忙忙买房买铺子,房子倒是买的不亏,地段好价格公道,就是这铺子买的差点叫家里倾家荡产。
别看万金华在裁缝店里一口一个血本无归赔光了家底,其实她家家境还算殷实,相比陈大力那样的贫苦家庭强太多了!
万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