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王小石这话,少年不动手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王小石周身:“你是华夏人?”
王小石耸了耸肩膀:“是又怎么样?”
少年一咧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遇到老乡了,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大哥别怪。”
王小石面色一沉,淡淡地说:“你偷我东西,我不怪你,但是你这种行为,可丢了华夏祖宗的脸,你不知道?”
少年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有些委屈,又有些愤懑:“要是有得选,你以为老子愿意干这样的勾当吗?去招聘职员杂工,老子年纪不够,想回华夏,又没钱买船票,老子又不愿意去儿童收容所看小鬼子的白眼,不偷不抢,老子怎么活?”
他悻悻地看了王小石一眼,忽然手伸得贼长,懒洋洋地说:“江湖救急,要不你借老子十万八万的,用不了两年,老子连本带利还给你,行不行?”
王小石啼笑皆非:“你特么找老子借起钱来了,你一个小小少年,用得了这么多钱?”
“次奥,不借就算球,说这么多话干嘛,如果老子只顾自己的话,用得着找你借钱?走了。”
少年骂骂咧咧,将艾派德往王小石怀中一塞,转身就走,虽然一个小小少年,却自有一股豪迈潇洒之意。
王小石微笑,并不阻拦,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他也慢慢地跟了上去。
少年在人群之中穿梭,手脚极为灵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屡屡得手,他的目标,几乎全都是衣着时髦的潮流男女,小心地避开了中下层人士,颇有些劫富济贫的意思。
王小石不由得惊叹,这个小家伙虽然会点功夫,但是这做贼的功夫,似乎还在本身武道功夫之上,而且眼睛很毒,被他看中的猎物,一般都能获利,除了看漏了王小石,其余的肥羊,都富得流油。
当然,少年看漏了王小石,一点都不奇怪,王小石的衣着虽然简单,可一条裤子一件衬衣,都是樱子游艇更衣室之中取的,名牌货色,光这身简单的行头,便是一般普通白领辛苦一年的薪酬,能穿这样的衣服,当然都是有钱人。
王小石默不作声地跟着少年,这家伙作案不挑嘴,钞票、相机、手腕、戒指项链,一会儿便裹了满满一大包,把手中一个破烂手提袋,塞得满满的。
少年哼着小曲,一跳一跳地,从宽阔的步行街,转入一个狭窄的小巷子之中。
小巷子交叉口,一个瞎了眼的老头,瘫在路旁,一个豁了缺口的破瓷缸摆在身前乞讨,少年顺手取出一个皮夹子,将里面花花绿绿的一叠钞票,取了出来,顺手塞在老者的怀中,对着老者的耳朵大声喊:“福生伯,回家吧,要下雨了。”
老者摸了摸怀中,眼神茫然地看着前方,嗓子眼中啊了一声,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在他的眼眸之中,已经没有看到任何生命的鲜活气息,仿佛一截腐朽的木头,在这凄风冷雨的傍晚,漠然地看着这世间。
少年叹了一口气,揭开老者身旁的一个破碗,里面有两个包子,却已经长出绿霉了,他神情凄然,将两个包子远远地丢了出去,愤愤不平:“这一帮畜生,老子总有一天,把你们揪出来大卸八块喂了狗。”
他说着,掏出怀中两个面包,不舍地闻了闻面包的香味,轻轻放在福生伯的手中,轻轻地说:“福生伯,快吃吧,我也只有这两个面包了,下次给你带好吃的。”
他说完,后退一步,看着福生伯,只见老人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神情麻木而茫然,并没有吃手中的面包。
少年又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十来岁的少年,背影竟然有些萧瑟落魄。
王小石动了好奇之心,紧跟其后,只见那少年穿过一条弯曲狭窄的巷子,紧接着向东而行,在路边一家便利店停了下来,进店去买了大米、食用油等生活杂物,背在背上,满满当当,如同背着一座小山。
末了,他走出便利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又转身回去,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大包小提,向另一条狭窄的巷子走去。
巷子阴暗潮湿,两边都是木头临时搭建的住所,脏乱差到了极点,空气之中,有着随地大小便让人难以忍受的气息,不时可以看见长长的竹竿上,晒着花花绿绿的各种劣质布料的衣服。
到了这里,少年的心情明显好转,脚步也渐渐轻快起来,又哼起了小调,一群小孩看见少年大包小提,走了过来,全都围着少年叫嚷:“阿星哥哥,我要吃糖糖。”
少年阿星的脸上,露出灿牛奶糖,散给小孩子,捏捏这个的笑脸,摸摸那个的头发,十分亲热,小孩簇拥着少年,好像拥着从战场上凯旋归来的大英雄,向前边走去。
王小石悄没声息地跟在少年的身后,他注意到一个奇特的现象,这条弄堂之中,小孩很多,却几乎没有成年人,就算偶尔有一个两个,也几乎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听阿星和这些人打招呼,几乎都是华人,不由得越发吃惊。
现在华夏国家鼎盛,在遥远的山区农民,也很贫苦,但是从未听说,在遥远的桑国,华人居然过得如此凄惨。
少年一边走,一边将肩膀上的大米,食用油等生活用品卸了下来,一袋袋分发给各家各户:“阿虾公,这是你要的大豆油和盐巴,先用着,等用完了,我再送过来。”
“太奶奶,这是你要的老年人助听器,我已经帮你调好了,你试试,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