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看了报喜一眼,她的身子真的不是很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身子还在微微的发抖,不过她确实是她的近身侍婢报喜没错,她叹了口气,最近慈宁宫的事情太多,她什么人都怀疑简直就快得疑心病了。
“莲英,传太医给报喜看看,这慈宁宫不能再出人命了。”慈安看了一眼李莲英,一个太监能有一个宫女做挚友不容易,她这么做也算是成全他们了,“你今天就在这好好看着报喜,等哀家醒了再前来伺候。”
“多谢太后。”报喜和李莲英给太后叩首谢恩,但是在慈安迈出门口之后,报喜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她的裙子下面全都是血,只不过因为她的衣服是红色的,屋里又点了味道浓郁的熏香慈安才没有闻出来。
“报喜,你怎么了,我去传太医过来。”李莲英看到报喜裙子上的血越来越多,在宫中多年的他也猜到了什么事。
宫女与侍卫私通,珠胎暗结在这个宫中每年都要发生几次,不少人私自落胎都落了个一尸两命的结果,他不能让报喜跟他们一起死。
“不行,那样……会连累你的,不能请太医。”报喜握着李莲英的手,她的指节处全部发白,李莲英觉得报喜使出来的力气连他的手骨都要折断了。
他把报喜抱到了床上,在她的枕头边上他发现了一个香包,里面是上等的西藏红花,这味药放在普通人的身上可以活血化瘀,但是对于妇人来说却有着落胎的功效。
只不过这种上等的红花是宫中特有,即使是他都不是很容易拿到,以报喜的职位应该接触不到这些东西。
“报喜,你告诉我这个红花是谁给你的?”李莲英觉得事有蹊跷,他凑到了报喜的耳边小声的问话,以防这间屋里隔墙有耳。
报喜惊恐的看了李莲英一眼,不过她的五官很快就因为疼痛扭成了一团,她抱着被子身体慢慢的紧缩起来,像是一只虾米一样团在了床上。
她不可以把那个说出来,因为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而是御林军统领,也就是恭亲王的小舅子。
其实她才是恭亲王府的内应,跟随太后多年的她绝对不是一般的金银所能打动,唯一可以撼动她的是爱情,御林军统领虽然只是庶福晋的弟弟,但是他的身份比起她这个奴婢来说还是高了很多,可就是这样他也愿意和她厮守终生。
太后刚刚命令几位格格调查内务府之时,他让她帮忙打探消息,因为在宫中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恭亲王出了事,他也一定会受姐姐姐夫的连累。
报喜本来不想管这件事,但是她却在那个时候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庶福晋的弟弟答应她,只要这件事情平息,他就会向太后要了她,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报喜对所有的话都信以为真,她为了自己的骨肉将老佛爷和几位格格的动向据实以报,每一张密函都藏在老佛爷的爱犬身上,这只狗一旦闻到苹果的味道就会一直往前冲,每一次它都“碰巧”被侍卫送了回来,那张密函也通过神武门递了出去。
不过她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越闹越严重,李将军惹怒了老佛爷,本来只打算敲山震虎让内务府和后面的王公贵族不再贪污银两,变成了要想法设法治这些王公贵族的罪。
她只能帮她的情郎毁尸灭迹,在内务府总管和李将军的茶水中下毒,再借由检查房间的机会将“证据”藏入檀香的房中。
“报喜,报喜。”李莲英怕她一口气提不上来会昏过去,把常年放在袖口里的人参片塞进了报喜的嘴里,前些年慈禧太后有心绞痛的毛病,他就随时带着这些东西,直到老佛爷去世之后他也没有更改掉这个习惯。
报喜张着嘴,她已经痛得叫不出声音,肚子里像是千刀万剐一般,此刻她希望自己可以昏过去不用再受任何的痛苦。
庶福晋的弟弟并没有遵守约定,在黄石大人暴毙之后他把她找了出去,他说皇太后心情不佳,这个时候提出要她的请求恐怕会引起怀疑,皇太后对恭亲王府已经很忌讳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在多生枝节。
他希望她能继续留在慈宁宫一段时间帮他们收集情报,而报喜的身子已经四个月了,再过一个月就再也瞒不住了,所以他给了她藏红花希望她落胎,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继续保留现在这样的关系,而恭亲王府也可以安全度日。
报喜这个时候才知道她误信了庶福晋的弟弟,珠胎暗结在这个宫里是死罪,但是她不想死,至少不能让她那个贫苦的家族再受任何的连累,所以她必须在皇太后发现这件事情之前弄干净自己的身子。
“皇太后,是不是这屋子里太闷了,奴婢去把窗户打开。”采撷跪在慈安的身边,她看到皇太后一直睡不安稳,谄媚的给她打着蒲扇。
慈安没有说话,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子,早上的那些人头在她的眼前乱晃,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始终是杀了几个无辜的人,虽然那些人在某种程度上是死有余辜,但她始终举得不安。
“太后,奴才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采撷突然把蒲扇停了下来,她看着皇太后的后背,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假设,“奴才觉得报喜姑姑没说实话。”
慈安的后背动了一下,可见这句话刺到了她的心里,她早就闻到了那股血腥味,也猜到了报喜之所以会暴病的原因。
只不过当时并没有点破,她不想失去一个亲信,所以这些不光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