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恭亲王和醇亲王同时跪下向太后行礼,虽然陈思琪之前没见过他们,但是也一眼看出两个人的性格差异,恭亲王始终昂着头不可一世,而醇亲王侧低眉顺目,始终轻轻弓着身子。
恭亲王拿出了一份与俄国达成的赔款协议,没有任何解释就请东太后用印,在他看来一个深宫妇人没必要知道这么多事情,以后的日子她听话便罢,要是不听话的话,他随时可以找个机会要了她的命。
陈思琪翻了翻这份奏折,她觉得俄国人也欺人太甚了,明明是他侵占了中国的土地,但是现在竟然要大清割去伊利西部霍尔里斯河以西,伊犁河南北两岸所有属于中国的领土,还要求赔偿509万两白银。
这种明抢式的合约恭亲王竟然还让她盖印,有这么丧权辱国的奴才,难怪清朝的土地都快赔光了。
她的手紧紧握住脖子上的朝珠,她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她觉得自己既然是穿越了,就肩负了这件要改变历史的使命。
她不能让中国从自己的手里割给别人,所以她没理恭亲王的话,反而不紧不慢的把合约递到了皇帝的面前。
恭亲王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一向不问朝政的慈安竟然没有听从他的指令,她把合约给了皇帝,这是什么意思,那么小的孩子难到还能发表意见不成。
他喘了两口粗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眼看着坐在上面的两个主子不说话,只能把合约的条款又解释了一遍,他特别强调现在俄国的大军已经压境,就算是朝廷不肯割地,这些军队也足可以踏平伊犁地区。
割地赔款已经是他能从俄国人手里争取到的最好条件,他请太后三思,万不可因为一时之气而让千万百姓丧命于铁蹄之下。
“哀家只是想起了妹妹,昨天是妹妹的头七之日,她托梦与我说她愧对大清。想我大清当年也有过康乾盛世,如今却让将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这种事妹妹做不出,我也做不出。”
陈思琪说的慷慨激昂,那种丧权辱国的悲痛心情全部凝聚在眉宇之间,她用帕子拭泪,好像是她愧对了祖先恨不得一头撞在柱子上向众位先祖谢罪。
“太后节哀,西太后之死臣等也深感悲痛,只不过紧急军情延误不得,还请东太后用印。”恭喜王做了一个揖,表面上恭恭敬敬但是身体已经走到了慈安的面前,准备拿起玉玺强迫她用印。
但是此时陈思琪手里的一杯热茶却洒到了他的衣袖上,恭亲王的手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就在一瞬之间,慈安已经拿起了桌子上的玉玺。
“妹妹就是因为这个条约气死的,如果我签了,就是愧对列祖列宗,所以除非哀家也死了,否则这个条约绝不能用印。”这一句说起来,铁骨铮铮,铿锵有力,回声在大殿里激荡。
陈思琪黑着脸,说完立刻拉着小皇帝拂袖而去。如此强硬的慈安嫂嫂,不太科学啊?
恭亲王愣在了原地,今天这个东太后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