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这股如同尖锥般袭来的杀气后,陆子明神色骤然凛起,体内真气狂暴宣泄而出,燃烧着烈火的一掌猛然朝这冲来的人影拍出。
“轰!”
两股巨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空间为之剧烈震荡,雄厚的劲力肆意流散,将屋内桌椅橱柜绞成了无数碎片,就仿佛是决堤洪流愤怒的咆哮,所过之处任何事物全部被摧毁。
陆子明猝不及防之中硬接这一招,只觉体内原本被压制住的旧伤几欲再次进犯,他眼神凌厉如刀,在冰冷的脸色之下是毕露的杀意。
那人显然也十分的诧异,当即收回真气往后暴退几步离开了屋内。
陆子明见他想要抽身离去,脚下步伐如电,当他追出来后发觉自己所在的居身之所已经是被彻底的包围,而那人却是遁去不见了。
他见周围密密麻麻的人影,其中以四大厢为首,以及众多散修。
这群人俨然的是将此地变成了滴水不漏的铁桶,别说是一个人,就是连一只鸟都无法飞出去。
他见状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身份可能暴露了。
整个外门之中除却已经死去的韩凌和牟封,知道他底细的人也唯独李虹和李瑶二人。
可他认为自己与李虹虽然有仇,但对方至少还算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应该具备着骄傲的尊严,会堂堂正正的一较高下。
再者说他在武技争夺战中虽然淘汰了众多的人,但至少还留了一线,并未赶尽杀绝,也不至于引起公愤,纠合一起前来围剿。
暴露身份之后最先找上门来的应该是东厢的人,可那日他与韩凌交手,知道其人心高气傲,自尊心极强,必定会选择擂台之上化恩仇。
然而这样的一幕昭示眼前,他想其中必定还有着其他缘由。
“暗夜君主,你好事做尽,坏事做绝!隐藏身份四处为非作歹,趁夜逢人就抢,这种行径与山贼路霸有何分别!”
“你这丧尽天良,不知羞耻的杂碎,今日被我们拆穿身份,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你就真的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了吗?须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终究包不住火!”
“与他废话这么多干什么?今日我们就将这个恶徒在这里诛杀,否则这几日来的憋闷和屈辱怎么消解?”
很快人群之中一句句诛心的话语公然说出,毫无疑问他们已经是将陆子明视为万众之敌,是务必要抹除的存在!
陆子明面对他们恶言相向,却是阴沉着脸,一语不发。
这时从人群之中走出了四人,分别是韩韬、柳瀚、岳奇、黄战。
他们四人代表着外门四大厢的地位和权势,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你既然不作解释,那暗夜君主的身份确凿无误了,只是令我无法想通的是,你有这样的修为,如何要去做这等下三滥的勾当,良心又何安?”
柳瀚目视陆子明,他也未曾料到引起整个外门轰动的暗夜君主,竟然只是一介杂役出生,对于他们这些身份原本尊崇的人来说,何其讽刺啊。
“你这区区杂役隐藏的好深啊,韩凌、牟封以及东厢其他人的仇,今夜必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韩韬面色狰狞,以致疯狂如野兽般,暴戾之气仿佛惊涛拍岸,自他体内澎湃而出。
“那日我见你和韩凌殊死拼搏,出于对你二人的敬佩,我未作干涉独自离去。”黄战走上前一步,一对炯然有神的目光逼视着陆子明。
“可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歹毒,分出胜负之后依旧不肯干休,将韩凌残忍杀害,现在想来也确实可笑,正可谓越发卑贱之人,最是无情无义!”
站在一旁的岳奇没有说话,但那姿态鹰视狼顾,显然这段时间以来,他心中的怒火也不曾熄灭,反而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意欲焚尽万里。
听了他们泄愤的说辞,陆子明大抵也猜测到了什么。
他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所以这段时间他基本不怎么外出,纵使出门也是十分低调,不惹是非,淡于人前。
可现状如此,想必是有人冒充了他的身份,四处散播恐慌,大肆掠夺之后公之于众,也就导致了这样无比极端的局面。
至于韩凌的死,他也知道是何人所为。
现在看来,到底他还是小瞧了李虹这个人,如此深谋远虑的计划,一步步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已经是设下了专门针对他的杀局。
“怎么?被拆穿之后无话可说了吧?你这杂役,纵使万死也难以消解我等心头之恨!”
韩韬咄咄逼人,体内的真气也开始运转起来。
“将他彻底毁灭,永绝后患!”
“世间的污秽之物,如不铲除,留下来继续祸害他人吗?”
“他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只有无间炼狱才是他的魂归之处!”
“对!没错,杀了他!”
看着眼前众人愤怒的叫喊,以及充满无限杀意的漠视眼神,陆子明头一次感觉到了被人冤枉的悲愤。
纵使他有心解释,可情况已经这样了,这些人怎么能够听的下去。
他保持沉默,一字不吐,可心中却是暗藏无奈和委屈。
话从他们这些人口中说出,每句话,每个字都是如此的诛心,被无限放大之后,就仿佛他是这个世间十恶不赦的罪人,该被千刀万剐!
这已经是无关任何仇怨,他的人格已经是被剥夺了,甚至被痛批的体无完肤!
人言可畏啊,纵使他内心再怎么坚韧不拔,可心灵遭受了巨大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