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背尸,杀人,2号下床走动,接着是7号、3号、1号,他只觉得诧异、困惑和些许从圆圆身上传来的恐惧,可看到5号下床,那种恐惧感却突然抓住他,活活地把他的魂从硬壳里揪出来。
对死亡的恐惧仿佛沸水烫过身体,烧得他抽搐起来。
陆文抱住头,不顾一切地放声大叫,啊!
叮铃铃,叮铃铃,达金殡仪馆诚挚欢迎您的——
不知哪里的手机铃声响起,陆文却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圆圆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拍他肩膀,还有人在说话,他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从那纸人开始、从那夜5号的笑脸妆开始,那种困惑、侵占、害怕、恐惧、孤独、拒绝的情绪就搅在一起,融成一处,静静发酵。
它们粘腻地覆在他心口的硬壳,涂了一层又一层。
陆文曾以为这样就能重新过上索然无味的人生,如同过山车一般,恐惧感在回到平地时就已消散,其实不是那样,那冲下高坡的惊悚和神经冲动一直留在体内,从未散去。
他一直在恐惧着一样东西,或是说一具尸体,不是漂亮的7号,不是握拳高举的6号,也不是双腿破碎的4号,更不是老李,不是3号,不是2,不是1!
是5号!
是他杀了5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