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邑谌到刑部大堂后,刑部尚书立刻领着属众前来迎驾。孟邑谌喊了声起,目光落在官位仅次于刑部尚书的褚良身上。
将近一年不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面色隐隐泛着青白。察觉到孟邑谌在看他,褚良缓缓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你,随本王过来。”孟邑谌吩咐一声,率先转身往刑部大牢走去。
褚良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然后才迈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往刑部大牢走去。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他一入内,孟邑谌立刻吩咐初五带人将他绑起来。
褚良被绑了个猝不及防,眉眼一冷,凛然看向孟邑谌,愤声诘问,“不知下官是犯了什么罪,竟要劳驾王爷亲自来刑部拿人。”
“你犯了什么罪,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孟邑谌目光冰冷的看着他被五花大绑在刑架上。然后示意初五开始。
初五会意,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锦盒,锦盒里装的俨然是羌国出产的神仙香。
一打开,先是一阵异香扑鼻。
褚良闻见那味道,不可置信的皱起眉来,看向孟邑谌,“王爷手里怎么有这个?”
“自然是为你准备的。”孟邑谌目光寒凉的看着他,他已经忍耐他太久。与其夜长梦多,倒不如斩草除根。这一次,他一定要他为自己以前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胆敢伤害陆如意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王爷这是要下官的命!”褚良瞪着初五手里的神仙香,红了眼眶。他知道,那是吃人的东西。几次下来,他所有的意志力都会被摧毁,到时候他就是孟邑谌脚下的一条狗,他问什么,他就会回答什么,他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思及此,褚良眼眶更红,眉头紧紧地皱起,生平头一次恐惧起来,拼命的挣扎,想从刑架上挣脱。
但是孟邑谌怎么会给他挣脱的机会,下一刻,初五便走上前去,点了他的穴道。
褚良只觉全身麻痹,看向孟邑谌的眼神,更加不善。
孟邑谌在身后扑了锦垫的太师椅上坐下,漫不经心的打量着他俎上肉一般的模样,过了很久,才开声,缓缓道,“禇侍郎不想试那神仙香也可以,但是有些事,你须得交代清楚了……”
“王爷想让下官交代什么?”褚良瞳孔一缩,试探着问。
孟邑谌听他询问,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你看着办。”
他看着办,他怎么知道他想听他交代什么!褚良怨恨的看了孟邑谌一眼。
孟邑谌阴测测的冲他抬了抬下巴,“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把你这一年来陷害如意和本王的事全部说出来,你若老老实实全说出来令本王满意便也罢了,若是不能令本王满意,非但这神仙香你躲不了,本王更有别的法子让你生不如死。”说到此处,孟邑谌停顿了片刻,接着,又说,“南欢,你还记得罢,忘了告诉你,她还未死,你对她那般残酷无情,你说本王要是将你交到她的手里,她会不会用自己的蛊术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欢……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褚良心脏倏地一缩。他可没忘记,那个娇柔的羌国女子可是被他活活踢死的。
嗓子突然沙痒起来,他停顿很久,才讷讷的问,“她没死,怎么会没有死……”
“你忘了她的母族是南疆人吗?”孟邑谌冰冷的嘲讽,“她的身体里自幼就被中了蛊虫,一旦遭遇生命危险,就会令她假死,金蝉脱壳。”
褚良听他说完,瞪大眼睛,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
又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陆如意在先皇丧期怀孕一事是我让人传出去的,王爷为了陆如意不惜让生母出家的谣言也是我背后设计的……”
“具体。”
“当时祈心与我分道扬镳,和崔兰屿走在一起。我为了成全她,便派了斥候跟着宋敏月,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把柄,好逼迫她和崔兰屿和离,但是没想到,宋敏月的把柄没抓到,那斥候却目睹了陆如意怀孕的样子,回来之后,我便让他易容去了金兰公主府,叫他长期埋伏在那边……关于太皇太妃的谣言也是如此,表面看起来是和金兰公主府有关,实际上,那不过是我安排进公主府的谍者。”
“除此之外呢?”孟邑谌捏紧了拳头,不动声色的追问。
褚良摇头苦笑,“我始终担心连累家母,这种事哪里敢做第三件。”
孟邑谌犀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确定他说的不是假话,才抬头给初五使了个眼色,让他将人带回王府地牢,交给南欢处置。
那个女人在地牢里关了一年多,相信她对褚良的恨意定然已经到了一个临界值。
就让他们两人相爱相杀去吧,死活都是褚良的运气。
褚良不敢求饶,也知道求饶没用,当天就被送到了南欢所居住的石室。
隔着一年多的距离,两人都不负从前。
南欢经年不曾梳洗,才十六岁的年纪,却好像三十岁一样。
褚良看着她辨认了很久,才认出那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褚、褚良……”南欢太久不开口说话,生硬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飘渺。
褚良‘嗯’了一声,苦涩道,“欢儿,我来向你赎罪来了。”
听到那熟悉的称呼,南欢的眼泪一下子汹涌而出,隔着半丈距离,看着他,喃喃道,“你这个负心的男人,你还有脸来见我,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
“那你就杀了我吧。”褚良认真的说。
比起被孟邑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