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往前追了两步拦住孟邑谌,不悦道,“今天的事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不许走!”
“公主,你休要再胡闹!”孟邑谌抬起眼皮,不轻不重的撩了他一眼,严厉道,“我是真的有事,待我忙完了,再向你解释罢。”
“不行!”姜斓公主脾气上来了,根本不给他拖延的机会,当下就要讨一个说法。孟邑谌被她惹得心烦不已,头一次对她发起脾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胡搅蛮缠,我是你的夫君,不是你的奴才。”
“玉郎……”姜斓公主见他发怒,讷讷的喊了一声,她也没有想到,今日的他会这么的暴躁,她才变了脸色,他就生气。怔怔的望着他,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休息吧。”孟邑谌扫了他一眼,直接拔腿离开。
姜斓公主被他撂在原地,委屈的红了眼眶,随后,她的贴身婢女翠丫走上前去,愤愤不平道,“公主怎么这么惯着驸马,他不过是……”
“你给我闭嘴!”姜斓公主生气归生气,但心里还是很看重孟邑谌的,哪里容许一个奴才对他随意置喙,一双凤眸冷冰冰的看向翠丫,“驸马是你的主子,他的事能轮到你议论,自己去领罚。二十大板,一板子都别想少!”
“是,公主!”翠丫抿紧了嘴,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姜斓公主回身,在锦榻上坐下。
想起孟邑谌,心绪还是无法平静,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她这心里,总觉得莫名的恐慌,像是即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孟邑谌回了书房,又让另一个心腹去找自己从前的画像。
他可没忽视姜斓公主提到的那颗朱砂痣。
因为他的额头上,并没有。
心腹领命离开。他又去了地理志那方书架,挑了几本云朝风物的书来看。
一本书看完,他越看越觉得熟悉。
就好像,他本来就是云朝的人。
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他又在书房闷了一段时间。
期间,有一段时间,他特别需要神仙香,浑身都难受的很。但是想到陆如意提到神仙香的坏处,他又不敢用,只能忍着。
一开始,那种痛楚咬着牙勉强还能忍住。但是越往后就越难忍,到最后。几乎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啃咬他的全身,吸着他的骨髓。孟邑谌虚弱的跌倒在太师椅上,很快,又一波痛感来临,太师椅根本圈不住他,那扶手一下子被他掰裂,接着,他发狂的摔起桌上的东西。
“驸马,您没事儿扳,有侍卫询问。
回答他们的,是更尖锐的摔打声。
下一刻,侍卫心一横,破门而入。
“驸马!”两人一齐上前,交换了下眼神,一人留下制服孟邑谌,另一人则去向姜斓公主禀告。
姜斓公主听闻孟邑谌发狂,几乎立刻想到是因为神仙香的缘故。拿了一盒香就往书房走去。
猓她将香点燃,带进了书房。
此时此刻,孟邑谌已经被点了穴道,两眼瞪得溜圆,一身狼狈的被固定在另一把太师椅上。
骤然闻见神仙香,他脸上登时露出一种饿狼见肉的可怕光芒。
姜斓公主见了,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自豪。
她手里拿的东西,可是孟邑谌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这次,她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好让他知道她才是对他最好的人。
“给我……”喉结上下活动者,孟邑谌好容易发出两个单字音。
姜斓公主却突然停在原地,不肯上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娇声道,“驸马,这神仙香给你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要回答本宫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孟邑谌两眼紧盯着姜斓公主手里的神仙香,迫不及待的问。
“你喜欢我吗?”
“喜欢。”
“你愿意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吗?”
“愿意!”
“那……你今天为什么会问起你小时候的事?”
“我、我想找回从前的记忆。”
孟邑谌一字一句的回答。
姜斓公主满意了,才将神仙香递到他面前,然后示意侍卫解开他的穴道。
穴道一解开,孟邑谌立刻抢过姜斓公主手里的神仙香,忘情的嗅起来。
一炷香嗅完,他身上的痛楚才全部消失,整个人仰躺在太师椅上,精神轻松,飘飘欲仙。
姜斓公主看着,知道他这是缓过来了。
满意的点点头,让侍卫下去端了一盆水进来,亲自搓了帕子,帮他擦干头上的汗。
擦完后,又让侍卫扶起他,去了正房所带的浴室。
浴室由汉白石铺就,大概有七八平米那么大,姜斓公主伺候他宽了衣,又取了真丝的手巾帮他擦背。
孟邑谌还沉浸在神仙香的余韵之中,理智几乎全无。一直泡了有一刻钟的水,才慢慢的缓过来。
待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在做什么,脸一下子就黑了。
回头冷冷的看了姜斓公主一眼,“我怎么在这里?”
“你都忘了吗?”姜斓公主没想到孟邑谌会这么问,一脸的惊讶。顿了顿,又轻笑了一声,然后将他方才的疯狂失态说了一遍。
说完后,孟邑谌一下子捏紧了拳头。
没想到,他又一次沦为神仙香手下的奴隶。疯狂、愚蠢、完全受人摆布。
“玉郎,你怎么了?”姜斓公主发现孟邑谌情绪不对,低声关心了一句。
孟邑谌正懊恼的不行,哪里有兴致跟她解释,说了声“无事”,便再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