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是放在别的主子身上,一定不会善了,就算不将阿绿发卖出府,也不会再留她在身边伺候。然则陆如意是个大度的人。
在她看来,人活一事总有犯错的时候,犯了错并不可怕,关键的是愿意改正。这般想着,她先问了阿绿一句,“你以后是否还会再如此口无遮拦?”
阿绿当着孟邑谌的面,自然是摇头,诚恳道,“奴婢真的知错了,求夫人饶过奴婢这一次,奴婢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
“嗯,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这次先不罚你,再有下次,数罪并罚。”
“谢夫人开恩!”阿绿一听陆如意不惩罚她,当即激动地磕起头来。
陆如意对她这态度还算满意,正要开口让她起来,孟邑谌却先一步,冲阿绿道,“夫人大度,不跟你计较。是她的功德,但是你身为下人,却胆敢编排主子,就是你的不对,今日便由本王做主,罚你三个月的例银。你可有不满?”
“奴婢不敢。”阿绿低下头,带着哭腔,可怜兮兮的说。
孟邑谌有些心烦,挥手打发了下去。
陆如意叹了口气,提议,“要不还是将素月接过来吧。”
素月。是她的贴身婢女,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后来又跟她去了将军府。
据她所知,她现在应该是在褚老夫人的南邱院伺候。
孟邑谌早前就想将素月接来,但无奈陆如意一直不同意。现在不容易等到她松口,自然第一时间答应下来。顿了顿。又说,“既然有了素月,那阿绿便不用留了。”
“王爷的意思是?”陆如意生怕他为这么一点小事杀人灭口,小心翼翼的询问。
孟邑谌看出她的小心思,摇头哂笑,“你想到哪里去了,她原本就是本王的暗卫,临时拨过来伺候你的,眼下你肯让素月过来,自然没她什么事了,还是回去做暗卫吧。”
“嗯。”陆如意点点头,放下心来。
此后,孟邑谌便在庄子住下。
白天呆在观澜阁,陪着陆如意,晚上用过晚膳,才回前院看折子、然后歇息。
他的作息很规律。
只要是个有心的,都能摸到这其中的规律。
刚好,宝娴就是个有心的。
这天晚上,她特意选在孟邑谌回前院必经之路旁的一座假山里,在她经过时,突然呼了声痛。
孟邑谌听到声音,严厉的喊了声,“是谁,出来!”
下一刻。一身白衣的宝娴娉娉婷婷的走出来,两手背在身后,泪眼朦胧,像个小兔子一样的蹲身,向他行礼,“宝娴参见王爷。给王爷请安。”
“你在这里做什么?”孟邑谌问,目光若有似无落在她靠向后面的手臂,“在背后藏了什么?”
“没什么!”宝娴惊慌失措的说了一声,急速往后退了两步。
孟邑谌看她这副模样,更觉狐疑,脸色当即沉下来。朝她疾走两步,直接把她逼的背靠假山。
“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俯视于她,一字一顿严肃地问。
宝娴又犹豫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将自己一直攥在手心里的匕首拿了出来,道,“是这个。”
“匕首?”孟邑谌有些震惊。“你拿这个做什么?想自杀?如意对你不好吗?”
“不是这样的!”宝娴连忙摇头,认真道,“姐姐她对我很好,我很喜欢她,也正因为我我很喜欢她,所以我才必须”
“必须怎么样?”孟邑谌沉声追问。
宝娴在他的逼迫之下,不得不诚恳道,“我听人说,以童女血肉入药,可以生奇效,不但包治百病,还能强身健体。所以,我便想”她说着,又停顿了一下。
“想怎么样?”孟邑谌反问。
宝娴低头道,“我想以我的血肉入药,希望保姐姐和姐姐肚子里的孩儿平安。”
孟邑谌听她这么说,头一次认真打量起她的模样来
只见面前少女长了一张粉粉白白、极为讨喜的脸,圆圆的眼睛本是柔弱的模样,但此时却透着极为强烈的执着。
倒是个有魄力,也知道记恩的。
这般想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能做到这一步,也不枉如意对你多有照拂,那你当亲妹妹一般看待,只是”
“王爷想说什么?”宝娴眸光一亮,灼灼的看着他,只等他开口阻止。
谁知,下一刻,孟邑谌却从袖口摸出另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塞到她手里,认真道,“那你用这把,这把匕首乃是玄铁所制,更快一些,能让你少受些苦。”
说完,又抬起手,用力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转身离开。
宝娴一时愣在原地。
心道,这摄政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按照正常剧情走向,他不是应该被她感动,阻止她。从此对她高看一眼,越来越熟悉吗?
怎么现在竟是这副态度,倒搞得她不得不践行自己的诺言。
可她怕疼啊!
尤其按照她的说法可是要削掉一整块肉的。
那多恐怖。
宝娴握着刀的手颤抖的有点儿厉害。
犹豫大半天,都下不去手。
刚好这时,春桃来接她,她连忙将两把匕首藏在身后。然后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眼波一晃,计上心来,看着她温和问道,“春桃,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小姐请说?”春桃正愁没机会讨好宝娴,听她有事要求她,立刻上赶着询问。
宝娴小声嗫嚅着,问,“你能不能把你手上的肉削给我一块你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