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想怎么处置我?”
陆如意心里也有气,一时失了理智,瞪着他怒冲冲道,“是要再甩我一巴掌,还是也踹我一脚,或是直接杀了我全家?……孟邑谌,我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新婚夜被你破坏,良缘被你搅散,囚禁我不说,还派个奸细一天十二个时辰看着我……牢里的犯人还有放风的时间呢,我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了……”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孟邑谌听她连珠带炮的指责,眸光愈冷,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恼怒,掐着她下巴的力道一分一分加重,直到她承受不住那痛楚,眉头拧成疙瘩,他才缓缓收回手,哑声怒道,“陆如意,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对吗?在你的心里,一直都只有禇良,根本没有一丝一毫位置留给本王,对本王,你除了逃避就是虚情假意。”
如此,那本王对你的纵容又算什么?
孟邑谌冷笑着无声自问,苦涩在心头蔓延。
陆如意尚在气头上,并没有发觉他嘴角的苦意,只是恶狠狠的瞪着他,针锋相对的嘲讽,“我不这样行吗?孟邑谌,你不是普通男子,你是云朝最高掌权者,是只手遮天的摄政王,你动辄便拿我全家性命和将军府要挟,我敢不从吗?我不想我的家人,我爱的人都落得和许照一样的下场,王爷,我不敢触怒您……”
说到这,她抹了把泪,停了有四五息的功夫,然后继续说,“我能把我的身子给你作贱,我的面子揉碎了给你踩,但是我的心我做不了主……”
“文荷是你的人,呆在我身边,她旁敲侧击,迟早看破我的心思,将之说与你听……”
“所以我容不下她,留着她,就是将我自己,将陆府和将军府都悬在刀刃之下。我不得不设法拔了她这颗钉子……”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孟邑谌听她一句一句说着,胸中怒火腾腾。
他对她的宠爱,在她看来全是作贱。
他让身边最得力的婢女伺候她,在她看来只是奸细,是一把悬在她头顶的亡命尖刀。
过了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没良心的女人。
……
“不错!”陆如意迎着他的目光用力点头,一脸的倔强。
正说着,文荷与良太医匆匆走了进来。
陆如意回头,两人四目相对那一瞬,良太医惊讶的喊了声,“如意?”
陆如意顿觉尴尬,连愤怒都顾不上了,扯着嘴角生硬道,,“良叔叔,真的好巧哦。”
“是挺……挺巧的。”良太医正要询问她怎么在这里,结果却被孟邑谌瞪了一眼,当即改口,违心的说。
纵使这般,但陆如意还是心虚的很。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良太医和她爹陆正兴都是太医院的一把手。两家私下多有往来。
现在竟被一个从小尊敬的长辈撞破自己‘红杏出墙’,陆如意也是醉了。
看诊期间,她一直低头保持尬笑。
直到良太医开了药离开,都没抬起来,只恨不得找个坑埋了自己!
孟邑谌一直默默打量着她,见她消了气焰,又难为情至此,也不知该如何继续之前未完的争辩。
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作罢。
既然她不想要文荷,那他就成全她。
谁让他欠了她呢!
这般想着,他望了她一眼,又看向跪在一边的文荷,凉声道,,“伤了夫人,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奴婢但凭王爷处置!”文荷低头跪着,一开口,语气里尽是委屈。
孟邑谌抿紧了唇,目光微移,又看向陆如意,“让她跪上三个时辰如何?”
“王爷做主就是。”陆如意还难为情着,又气他欺人太甚,一时懒得理会。赌气似的喊了一句。
孟邑谌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重新移向文荷,宣判,“你去园子里跪上三个时辰,往后不得再在京城出现。”
“王爷……”文荷一听孟邑谌要将她流放,立时抬起头来,满眼泪的凝望着孟邑谌,楚楚可怜道,“求王爷饶我这一次,那热汤并非奴婢有意弄洒的,是夫人她……是她……”她故意没接住,打翻陷害我的。
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却很明显。
孟邑谌也知道真相是什么。但他更在乎陆如意的意愿,因此只能委屈文荷。
不耐烦的捏了捏眉心,正要开口唤人进来,将文荷拖走。罗汉床上的如意却忍不住突然开口,看向文荷道,“文荷,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回夫人的话,奴婢确实不知。”文荷抬眸看向陆如意,眼中隐约有些怨恨、燥怒。
陆如意笑了笑,起身下地,朝孟邑谌走来,挽住他的胳膊,眼神轻蔑的俯视着文荷,道,“你错就错在你跟了我,心里却没有我。你若真心待我,即便你真犯了天大的错,我也会求王爷留下你,但你偏偏对我虚情假意,两面三刀,不安好心,所以就算今日这罪名是莫须有的,我也不会为你说一句好话,只会……落井下石,你懂吗?”说完,她又看向孟邑谌,掐着她胳膊下的二两软肉,皮笑肉不笑的讨好建议,道,“王爷,三个时辰太便宜她了,不如六个时辰吧?”
“你喜欢便好。”孟邑谌低头,在陆如意嘴角碰了下。
二人甜蜜如此。
文荷看的心头一塞,不自觉捏紧了拳头,还要再说些什么,下一刻,却被侍卫强行带了出去。
罚跪,流放,永世不得回京。
文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