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就是一时气头上没转过弯儿罢了,这会儿被香雪劝着,很快就想清楚了。
“对,你说的对,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走?要走也是那几个死丫头走才对。我这一天都被气糊涂了,气得我脑子一团浆糊。”
“走,吃饭去,不能咱们挨饿,让她们看笑话。等着吧,看我怎么收拾她们。”
胡氏想明白了,又重燃斗志,立即穿鞋下地,领着庆祥庆福出了西厢房,直奔正房。
这边香云也收拾好了,又被香雪拽着叮嘱了几句,然后姐妹俩一起跟在胡氏后面进了堂屋。
胡氏被闺女一番提点已经想明白了,进屋之前又叮嘱了庆祥和庆福几句。
等着娘三个进屋,不等柳志财说话呢,俩男娃便直奔着柳志财扑过去,笑嘻嘻的喊着爹爹。
柳志财最是稀罕儿子了,见到儿子这样,哪里还会再生气?连忙将两个儿子都抱起来,一人一边坐在他腿上。
“当家的,方才是我不好,不该跟当家的吵闹。
唉,我也是一时气昏了头,主要还是心疼钱。我原本是想着这几天领香云去相看亲事的,才给她做了裙子。
结果还没等亲事相看,裙子烧了,我能不心疼么?当家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胡氏这个人不简单,能屈能伸。知道来硬的不好用,立时语气神态都放软了。
这般温柔小意的样子,倒是有些吸引人的地方。
柳志财喝了些酒,气早就消了,这会儿再见到胡氏如此,眼睛就有点儿发直。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对错?舌头哪有不碰牙的?一家人闹点别扭正常,都互相体谅就好了。”
闺女媳妇相继来哄,这让柳志财有一种真正当家做主的感觉。
这感觉挺好,柳志财挺高兴,伸手扯着胡氏坐下来。
“快来吃饭吧,再不吃就真的凉了。你这一天伺候孩子也不容易,我知道你难。我今天也是脾气不顺,才跟你发脾气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来,来,都吃,吃完了早点儿歇着。”
柳志财心情好,看着谁都顺眼了。
“香云啊,你那裙子烧了不要紧,等着让你娘再领你去做条好的。你年纪不小了,是该说亲,打扮好了出门相看也容易。”
胡氏敬重柳志财,柳志财也不能小气啊,借着酒劲儿,当下就很大方的许诺。
这下胡氏和香云都高兴起来,于是一家人坐下,欢欢喜喜的吃晚饭。
东厢房里,清雅几个一直在留意正房的动静呢,听见正房堂屋里欢声笑语的动静,清媛撇撇嘴。
“大姐,咱费了半天劲,爹还是跟他们亲,你听听这声儿,笑的多好?”清媛有些不甘心。
清涵摇摇头,“没事儿,咱们本来就不在乎,他们爱笑就笑去呗,咱们就当听不见。”
便宜爹什么德行,清涵早就看透了,她也没指望几句话就能哄的柳志财跟胡氏一刀两断。
不管柳志财啥态度,只要能给胡氏添堵就好。经过今晚这一回,胡氏接下来能收敛一阵子,这就足够了。
“睡觉吧,明早咱早点起来,还得去抓蛤蟆呢。那才是大事儿,其余的事情咱都不管,谁管那些没用的啊?”
清涵对这些根本不在乎,她唯一在意的就是挣钱。只要手里有了钱,腰杆子就硬,往后就什么都不怕。
被姐姐这么一提醒,清雅姐妹也回过味来了。
对啊,还有这么重要的事情没干呢,她们才没那个闲工夫跟胡氏计较。
“对,对,睡觉去。”
于是,姐妹三个赶忙收拾洗漱,然后钻进被窝里,不多时便都睡着了。
小山村里没什么娱乐,晚间睡得都挺早,清涵姐妹睡下没多久,正房那头也没了动静。
而此时的冯郎中家里,冯郎中还在看书,他媳妇则是点着灯做针线。
“孩子爹,你说今天你弄回来的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他身上的衣服的料子可不一般,我看不出来路,但是肯定比咱平常见的杭绸要贵好多。那料子到手里的感觉,真是不一样。”
冯郎中的媳妇齐氏,一边做针线一边跟丈夫先聊天。
“还有,咱朗儿给他换衣服的时候,掉出来个荷包。我的天,里头竟然有十来张银票,还有一包金豆子呢。
我粗粗看了下,光是金豆子就有不少,加上银票,怕是能有几百两了。
这么个身份尊贵的人,咋就受了那么重的伤?孩子爹,我怎么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啊。”
“咱可别救了什么不该救的人,到时候惹一身麻烦可就不好了。
要我说呢,等着他醒过来好点儿了,你就让他走吧。可不能让他留在咱家时间太长,别给咱家惹来啥麻烦。”
齐氏这人聪明有细心,生怕丈夫只知道救人,不顾自家安危。
冯郎中听见妻子这话,也点了点头。
“嗯,你这话在理,我心里有数了。没事儿,那人年轻身体不错,就是伤口化脓了。
今天给他包扎了伤口,又喂了退热的药,估计着明早晨就能醒。
等他醒了,我再给他看看,没啥大事就让他离开。”
冯郎中也不傻,自然明白有些事情的厉害。
那个人身上明显是刀剑所致的伤,也就是说,他是被人追杀才到了柳树屯的。
这太平年月也没有什么盗匪出没,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受到追杀?这里面的事情可不太好说。
“我只是救人而已,等他醒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