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郑望蕊就被带了过来,因冯夫人是来找顾府“义女”的,是以刚刚萧芸云还吩咐丫鬟给她准备了合适的衣物首饰,不然看着不像。
她这段日子被囚于后院,人清瘦了不少,却仍不见面黄肌瘦,如今一打扮,纤细窈窕如柳枝一般,今日穿了一身银红色的襦裙,鹅黄色的比甲,一反以前的清丽淡雅。她平日里又端庄自持,恪守从小祖母的教导,这会儿莲步轻移,一晃神竟有种人间富贵花的感觉。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自己叫到了外面,还打扮了一番,心里也不是没有期望。
一进屋子,就见屋子里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妇人坐着,见她进来,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她。
郑望蕊心中疑惑,避开了与那妇人的眼神接触,仍旧规规矩矩地给顾夫人她们请了安。
正当她要以妾礼见顾承斐和萧芸云的时候,定国公夫人立刻示意一旁的丫鬟扶住她,郑望蕊不是蠢人,心下顿时一惊。
这种事情实在不好听,饶是几位夫人活到现在这个岁数了,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在身边看到过。
“奶娘,你说吧。”冯夫人道。
这时郑望蕊才见到缩在角落抱着孩子的张氏,她一头雾水。
萧芸云自她进来就一直心中暗爽,她之前又是连环找人毁自己清白,又是污蔑她清白,虽然她是现代女性,并不会把贞洁看得比性命还重,但是也不代表郑望蕊可以陷害她,可以无中生有。
这会儿轮到你自己了,也尝尝这被人诬陷的滋味。
萧芸云心里越想越激动,脸上难免有点兴奋的小表情,顾承斐坐在她旁边,瞥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好笑,却又怕她得意忘形,于是袖子底下的手慢慢伸过去捏了捏她的手,想提醒她。
没想到萧芸云仗着有宽大的衣袖遮掩着,反抓住他的手,也捏了捏他的手,又对他眨了眨眼睛,以示自己搞事的喜悦。
她这么抓着,他也不想放开。
屋子里这么多人,换了往常他绝不会这样。但是既然是她,那破一次例又有何妨。
这边张氏也已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这些话是她这段日子反复想的,熟练地都快嚼烂了。
到了后来,张氏说一句,郑望蕊的脸便白一分,她几次想打断,可是碍于顾夫人等人,终究没有开口。
“…………这孩子满月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爹娘,也只有冯明公子平时给点银子。我听人说郑小姐是顾家义女,出了事之后没多久就来了顾府里住。我奶了这孩子很久,没娘的孩子可怜又可人疼,我实在是不忍心孩子就这样不闻不问地被养在外头,可是也苦于找不到法子。直到这次听说冯夫人来了青州,我这才上门想碰碰运气……”
张氏说到这儿已是泣不成声,怀中的孩子安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伸出小手碰了碰张氏满是泪水的脸。
郑望蕊听到这儿,再也忍受不住了,她看了看一旁脸上丝毫不掩饰兴奋的萧芸云,这幕后黑手怕是与她脱不了干系。
“此事怕是这位奶娘搞错了,我并未与人有过苟且,至于孩子更是无稽之谈,可笑到荒谬。”郑望蕊冷静地答道,“我虽不是名门望族出来的,可也自幼受祖母和母亲的教导,这种事情只听一下便觉得污了耳朵,又怎会做出来?”
定国公夫人听了她的话,冷笑一声:“人家一个奶娘,空口白牙拿这事赖你做甚?你自幼在深宅大院中长大,真不是你她又是怎么知道的你?为何不说别人偏偏要说是你?”
“若是有人蓄意要害我,矛头自然直指向我。”
这时张氏把孩子递给一旁的婆子,“嘭嘭嘭”地就往地上磕了三个头:“奴婢绝不敢说谎,如果郑小姐真的不认,那奴婢也没办法,仍旧还是抱着孩子回去,左右冯公子每月也会送来银钱。”
顾夫人再也不耐烦听这些,她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是也好不是也好,这事与顾家干系不大,我派人去和郑家说一声,郑小姐还是回去郑家,是或不是,你们两家再加上冯明一起去论吧。”
听到这话,郑望蕊一下瘫软在了地上,顾夫人这是赶她回郑家了,上次她差点闯下弥天大祸,留下已是不易,这次被人陷害,这样被送回郑家,即使郑家明明知道真相,也必定更厌恶她一次两次惹来这种事,连累家里其他女孩儿。
郑家她决计是待不下去的,到了最后,孩子是或不是,她也真的只能嫁给冯明。
郑望蕊张了张嘴,想再为自己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萧芸云却仿佛很为难地开口说了话:“这……郑小姐已是我们大爷的妾了,虽然还没过了明路,可也是母亲定下来的。母亲,就这样送回郑家,郑家难保不会来要个说法。”
“云儿,你胡说什么?八字没有一撇的事,也值当拿出来说?”定国公夫人厉声呵斥,她好不容易瞒住这事,眼看人都要走了,侄媳妇却自己把这事儿捅了出来,她是嫌郑望蕊不在她太舒坦了?
郑望蕊听了这话却几欲晕倒,无论如何夫人是不会再留她了的,这会儿萧芸云还把她做了顾承斐的妾的事捅出来,岂不是让她的名声更为不堪。
“不如把冯明找来,好好论一论这事吧。”冯夫人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当着众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