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下午,才刚刚消停了一些的顾府,重又陷入慌乱之中,远胜下午那场戏。
等夫人赶到萧芸云的院子的时候,顾承斐已经被抬到了床上,他的脸被灯火照着的并不多,众人看着像蒙上了青灰之色。
萧芸云蜷缩在一旁,不知是吓的还是也不舒服。
大夫还没有赶来,顾夫人只觉得心急如焚,度日如年。
“这是怎么回事?”她又气又急。
萧芸云并没有说话,她仿佛也已神志不清。
“不知怎么的,我们进来大爷就倒在了地上......”
“屋子里杯盘狼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奶奶喊了人,我们过来一看就是这样了......”
屋内几个丫鬟婆子七嘴八舌的说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梅月,你们奶奶不说话,是你过来喊的人,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顾夫人高声道。
“回禀夫人,我们大奶奶最早是喊的我,我们进来一看,大爷就中了毒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中毒?”顾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她连忙走到顾承斐床边摸了摸他的脸,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的,顾承斐的脸凉的吓人,连气息都越来越微弱。
“大夫呢?怎么还没来?”她一边喊着,一边走到了洒了一地的酒水饭菜旁边,也不顾脏污蹲了下来,拔出了发髻上的一根银簪,那手颤抖着,还是将银簪插进了饭菜中。
当顾夫人看到那银簪变黑的时候,几乎都站不住倒在地上了,还是几个丫鬟将她扶住。
她缓了一口气,又马上进了内室,对着萧芸云狠狠地抽下一巴掌,接着又往萧芸云的头上劈头盖脸地打去。
“毒妇!”
跟着一起来的郑望蕊一声哀泣,扑到了不省人事的顾承斐身上,哀哀怨怨地哭了起来。
被顾夫人收拾得发髻散乱的萧芸云冷眼看着这一切,她努力地遮住自己的头脸不被顾夫人打到,看着郑望蕊悲痛欲绝的表情简直都要笑出来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心,她一直以为郑望蕊只是针对自己,顾承斐她确是爱的,没想到她连顾承斐都能痛下杀手。
“大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人会中毒?好好的菜里会有毒?”郑望蕊一边哭一边哽咽道。
终于来了,萧芸云的心里竟舒了一口气。
听着这话,顾夫人下手更狠了,她一边打萧芸云一边说:“还用说吗?不是这毒妇干的,还能有谁?她是怕自己的丑事早晚瞒不住,于是索性对承斐起了杀心,想同归于尽!”
顾夫人说着,便失声痛哭起来,她拔下了自己头上一直戴的翡翠簪子,狠狠得往萧芸云身上扎去,只是心乱如麻加上怕的浑身无力,并没有扎中几下。
“她害死了大爷,她竟然害死了大爷......”郑望蕊哭的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
正当顾夫人握着簪子又一下往萧芸云身上扎去时,刚刚还让人几乎以为没了气息的顾承斐一把推开了扑在他身上的郑望蕊,一个翻身挡在萧芸云面前,眼疾手快地挥落了顾夫人手中的簪子,翡翠簪子碎成三截,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连郑望蕊都止住了哭泣,她的眼中一开始不解,而后就是恐惧。
满室寂静。
顾夫人被一旁反应过来的婆子扶到了旁边坐着,她好像一时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看顾承斐,又看看地上的碎簪子。
顾承斐先转过身,把萧芸云脸上的乱发别到了耳后,又摸了摸她的脸,用手指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水与尘埃,这才转过头,对着夫人说话。
“母亲,我没有中毒。但是酒菜里确实下了毒。有人要害我。”
顾夫人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短短一刻钟的功夫,这些事情都太突如其来了。
“梅月呢?”顾承斐冷声道。
一个身影立刻跪在了地上,额头贴着地面,也不说话,浑身抖如筛子。
“让今日在外面值守的护院全都进来。”
片刻功夫,那些护院便都鱼贯而入,他们看见室内是这幅样子,也不敢多问,只有低下了头。
“方才院子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们怎么也没进来?”顾承斐问。
“我们正要过来,看见一个小丫鬟过来说院子里是进了野猫,让我们不用过去了。”一个护院答道。
“梅月,是你吗?”顾承斐又问。
“不是奴婢,奴婢是去叫人的,夫人都看到了。”梅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们看清楚那小丫鬟的样子了吗?”
“回禀大爷,那丫鬟站在暗处,咱们看不分明。”
顾承斐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当然是她,我只派了她出去喊人。”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萧芸云轻轻地说。
“大奶奶......大奶奶让奴婢去叫人,奴婢才去的。”
到了这个地步,梅月竟然还想狡辩。
“我让你出去喊人,你就一声不响地到了夫人那儿,才叫到了夫人他们过来?”
“大奶奶......我没有......我当时心中怕极了,只想赶紧找到夫人......那小丫鬟或许是院子里的其他人......”
萧芸云也不耐烦和她再纠缠,直接道:“你走后我便让蒲月关了院门,我看着这院子里的每一个人,出去的就只有你一个。”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梅月知道事情是不成了,吓的趴倒在了地上。
“况且,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大爷是中毒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