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餐的时候,浔坐在云浅家宽硕的大厅里,和她说话都有回音,虽是富丽堂皇的样子,却总让他觉得背脊发凉。
“我特想采访你一下,一个人独占这么大一豪宅感受怎么样?”浔狼吞虎咽地扒着饭,口齿不清地说。
云浅想到昨晚的彻夜难眠,苦笑地说:“爽啊。”
“诶,你一个人住不会怕吗?反正我看着是挺诡异的。”浔抖了个激灵,“要不我留下陪你吧,反正你家这么多房间,怎么样?”
他突然凑近,大眼睛亮亮的,两颗虎牙别着嘴,春风满面的样子。
别说,还真让云浅觉得这事儿靠谱,差点点头。
但转念一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损她的脸面,好歹是天国人尽皆知受人爱戴的“小殿下”怎么可以行为举止有失体态呢?况且要是让檩落姐姐知道了,会以为她是为了和浔同居才离开国主殿的……不好不好。
“不行,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住女生家里呢,多容易让人误会啊。”
“姐姐,我对天发誓,我对你的心思绝对纯洁……好吧,主要是我实在受不了军区宿舍里那帮大老爷们,一个个汗酸臭气的,晚上睡觉呼噜震天响,我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浔说得委屈巴巴。
云浅有些心软,在最后妥协的边缘挣扎:“那也不成啊……不过你为什么住军区?”
“我爸让我老老实实地跟着战神,绝不搞特殊,于是我就被带到军区了。”
云浅郑重地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我觉得你爸做的对,你应该听话,都已经是一百多斤的蛇了,你要成熟点。”
浔撇着嘴一脸黑线,心想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白陪她饿一天了。
浔走后,屋子里静下来,冰冷得像个地窖。
云浅在大厅里坐了一会,觉得实在无所事事,也不想再去尝试睡觉,索性又到庭院里“做冰雕”。
漫漫长夜,有足够的时间给她挥霍,内力流转散发出蓝色的光芒,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夺目耀眼,光芒流动如一丝丝细线,在云浅手中交织缠绕。
晶莹剔透的冰凌如同一块水晶在她掌中逐渐被雕刻成她想要的模样。
……
后来有人说,当凌晨三四点哨兵巡街时,还看到天神殿里传来隐隐的蓝色光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消停的。
由于云浅跟着北落师门已训练快半年了,不知不觉间她的体力已经非常好,这让原本体测擦边过的体能后进生,变成一个可以轻松应对铁人三项的种子选手,并且她的法术作用也越发得心应手,因此北落师门觉得是时候培养她近战的能力了。
龙潭谷后山训练场。
云浅和浔瘫倒在地上,两个人皆是气喘吁吁面色潮红,北落师门负手站于一旁失望地摇摇头,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说:“比我想象中还要差。”
这天一大早两人刚跑完山,北落师门二话不说先让两人打一架,要求是不能运用任何法术。云浅纳闷儿了,没仇没怨的打人家干什么,况且她一女孩子,要跟一个男生笔画拳脚,打得过吗?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她毫无技巧地在浔身上拳*加,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起,云浅的绵绵拳力量小,打在人身上跟猫挠似的,而浔也不好意思下重手,一时之间两人居然实力相当。
北落师门看到他俩毫无技术可言的拳法,可能和小学生的战斗力不相上下,最要命的是,这俩人说是打架,倒不如说是在打闹,嘻嘻哈哈不成样子,根本没有重视。顿觉头疼,低下头揉了揉眉心。
“北落大哥,我们是不是没救了?我觉得我还是继续练习法术控制比较好,在战斗中,我可以远程攻击啊对不对,没必要学格斗吧。”云浅笑着打哈哈,完全自暴自弃的心态。
“不成。近身格斗也是战斗中非常重要的,不然很容易被挟持。”北落师门正言厉色,“在战斗中,不能对你的对手心存任何仁慈,不能带任何私人感情,必须全身心投入,否则稍有不慎,你就会被抵在敌人的剑下。”
他皱着剑眉神色严厉地看着云浅和浔,“像你们刚刚嬉皮笑脸不当回事,在战场上,必然会成为敌军剑下的阶下囚,运气好点直接命丧战场,背一点就会被抓走当成俘虏,日日夜夜饱受折磨,你们愿意吗?”
云浅和浔连忙正儿八经地摇摇头。
“请你们端正态度认真对待,不可儿戏。”
北落师门交代了些基本的格斗技巧,又让他们打了一架......
于是这天结束后,云浅和浔每人身上带着几处淤青,苦不堪言地回了家。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浔来天神殿找云浅,院子的大门没关,他便直接进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她家大门就感觉格外冷,阴森可怖,明明只是秋夜,竟然让他感到冰天雪地的寒冷。
他绕过门口的一座高大的雕花白色大理石墙,刚一转角就被吓了一跳。
墙后面蹲着一座和人一般高的石狮子,怒目圆睁,神情可怖,露出尖锐的獠牙,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吞掉。
他正纳闷儿着云浅家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个这东西,结果仔细一看,这压根儿不是石头做的,就是一块儿巨大的冰,感情这就是一块儿冰雕啊。
再往里走,他看到不远处的云浅,站在庭院里,房子上的壁灯通亮,照得整个院子都如梦似幻的,她两只手对着地上一个形状不明的冰块释放出蓝色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