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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战结束,云浅周身散发的光,成为南瑾城找到她的最直接的光源。
可是,当他满心欢喜地赶到她身边,面前的小姑娘已经变成一句干瘪的尸体,周身可见的皮肤都失去血色,像是被人抽净了血肉,外表的皮皱巴巴地贴在骨架上,整个人瘫在那里仿佛一张被剥下来的皮......
难看到不像样子,再也不是青春洋溢,笑起来脸颊肉嘟嘟的她,好似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终于抵不住风烛残年永久地闭上了眼。
即使这样,南瑾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痛心疾首眼神颤抖的样子成功取悦了在一旁嘴角沾满鲜血的千化,他在华殇命悬一线之际脱离而出,混在被净化后的魂里,接近了毫无戒备的云浅,因而得手。
他大势已去,但哪怕在最后一刻,也要让南瑾城体会到歇斯底里的大悲大恸。如今他痛快地在一旁仰天大笑,没有什么比看着南瑾城难受更能让他高兴的了,死了也值啊!
“南瑾城,你赢了又如何?是不是突然很后悔?还不如在我们手下当一条衷心的狗,如今云浅死了,你就守着这片黑暗地国永生永世孤寂到死吧,哈哈哈哈!”
南瑾城眼眶骤红,青筋暴起,怒不可遏。他瞬间闪到千化面前,一把掐住他脖子,怒目圆睁地对上他的眼,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谁让你动她的?!”
“哈哈,我......”
只听见“砰”的一声,南瑾城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手一用力,千化就像一颗一捏就爆的气球,直接炸得连渣都不剩。
南瑾城抱着轻得如同一张纸的云浅,四肢都在颤抖。
纵然他戎马一生,早已百毒不侵。大哥死后,他觉得他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他的江山也好,他的帝国也罢,于他而言不过云烟了了。直到云浅一次又次一次受伤,直到现在她通体冰凉倒在他面前,昔日如花的笑靥还徘徊在眼前,可她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怎么唤都不应,再也不会甜甜地唤他姓名。
他悲痛欲绝,比最猛烈的奇毒更令人寸断肝肠。
即使他运筹帷幄,攻无不克,但终究还是败给了她。
南瑾城把云浅轻轻放下,右手握着她给他的冰剑,抬手划开自己的左胸口。
一道鲜血喷薄而出,即使是变态后的华殇,也无法伤他这么深。他坐跪在云浅身旁,右手伸进自己即将愈合的伤口里,触摸到那颗跳动的心脏,只感到一阵锐利的疼痛,他的ròu_tǐ再无知觉地向后倒去。
只剩下他的元神,手中握着一颗炙热还在“怦怦”跳动的心脏。他把云浅那颗已经落定的心拿了出来,把自己那颗放了进去。
就这样吧。
ròu_tǐ死了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再也无法陪小姑娘去人界看枫林了。
只要她活着,要她鲜活地在他面前对他笑,对他闹,前仇旧恨已然不重要,只要她活着就好;即使能量石唾手可得却已不重要,只要她活着就好......
......
终于你再次睁开眼,回到我身边,让我连做梦都会带着含笑的眉眼。自此以后,什么仇什么怨都不如你,我真的再也不想失去你。
“我赶到时,正好看到他给你换心那一幕。”森发了一大段微信给云浅,以这句话做总结。南瑾城和池洋在鼓捣着一个黑色袋子,好像是被缺心眼的打了个死结,南瑾城干脆直接简单粗暴地扯开,没有注意云浅这边的动静。
云浅感受到南瑾城的那颗心此刻在自己体内强烈跳动,仿佛就要破皮而出,一时无法缓解内心这件事对她带来的冲击。
南瑾城在漫天烟火下好似一道脱尘的风景,眼角眉梢带着些许倦怠疏离,只有在看向云浅时才活跃起来某些情绪。他点燃两只仙女棒向她走来,跳动的火星子衬亮了他的脸庞:“喏,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个来着。”
云浅如鲠在喉,没有接他递过来的仙女棒。焰火在她面前极力燃烧自己,这不甘平凡的生命,在稍纵即逝可忽略不计的光阴里逐渐消失殆尽。
她抬眼注视着南瑾城,一言不发,发达的泪腺让她顿时使他的样子模糊不清。后者似乎明白过来,也凝固了嘴角的笑意。
星火燃灭,最后化作两缕青烟,拐着弯儿地融进了空气里。
“云浅......”南瑾城张了张口,与此同时,云浅快速转身离开,差点撞上刚洗完碗出来的森,“诶诶,云浅你去哪儿?”他伸长脖子问道。
南瑾城紧跟其后,无声地指了指森,意思明确:“待会儿再找你算帐”。
屋内星光铺路,到处是盈盈的光,云浅从未如此希望地国恢复以往的四下黑暗,她只想找个黑暗的角落藏起来,不至于让她在鲜血淋漓的真相面前无所遁形。
“让我静静好吗?”云浅带着浓重的鼻音,停下来对身后的南瑾城说。
身后的脚步声停了,她才继续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起来,藏进宽大的实木柜里。
只有这里,才足够黑暗。
南瑾城隔着一道房门,听见里面传来小声的抽泣,不一会儿再也压抑不住地放声大哭,只觉得心疼不已。
即使他没有心。
云浅哭得昏天黑地,感觉毕生的力气都用在了哭这件事上。她突然觉得自己是所有人的罪人,四处亏欠,身边所在意的人多多少少都在为她牺牲,她还不清,也还不起。
就连南瑾城,她都要亏欠,让她如何堂而皇之地离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