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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抬头喊完,威风过了,眼前的事物却让她头皮一麻——对面铁门的窗子上,有个长着一颗头两张脸的鬼,一张脸是哭脸,一张脸是笑脸,正是虎子。他看到云浅抬起头,那张笑脸上的两个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番,转到了正常人无法做到的刁钻角度,瞳孔向上一翻,剩下的全是眼白。
而这时众鬼还在调侃:“呦呦,喊这么大声,挺中气十足的嘛。”
“是啊,哪像哭过的,虎子,你又骗鬼了吧。”
......
云浅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太崩溃了,长期在这样的环境生活下去,可能没死会先疯过去。那些冷宫里的女人不都是朝思暮想盼着皇上,最后等得精神失常吗,她大概也是这样的结局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真的再也没人来看过云浅,果真是严格遵守着南瑾城的吩咐。她把自己埋进床上那团冷冰冰的被子里,拒绝与她的对门邻居虎子有任何眼神接触。没有太阳的东升西落,也没有任何报时的东西,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凭着自己肚子饥肠辘辘的饿感,大概能判断有一天没吃东西了。
这里的鬼不需要任何养料,因此从未有人来送饭什么的,而云浅估计是这座地牢几百年来关着的第一个活人,虽然众鬼说她不是人,但她需要吃饭是不容置疑的。
眼下就像被人忘却这件事一样,就像一团被人遗弃且遗忘的垃圾,被丢在这个货真价实的阿鼻地狱里。
不过这样也好,饿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其实她并不知道神职是不是真的能饿死,这件事有待考证,毕竟历史上从没有一个被饿死的神职,说出去都要让人笑掉大牙。
那么这个艰巨且壮烈的任务,就让她来完成吧。
就在她觉得自己马上要成为名垂青史的第一位饿死的神职的时候,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了动静,群鬼都涌到小窗口上一探究竟,嚷嚷着:“这人真麻烦,还要吃饭。”
“我也想吃,想吃人肉。”
“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吗,只要你冲破这封印,就能吃到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
......
云浅预感到是来找自己的,果然那道铁栏门被打开,一个面带黑气的士兵走进来,把方形的黑色餐盒放在地上,还铺了一张干净柔软的席子,把里面的菜肴一一摆出来。
有红烧肉,酱爆茄子,筒骨汤,还有各种绿油油的青菜,甚至还有一只烧鹅......
讲真,这和云浅幻想的牢饭大相径庭,电视上不都演被关在牢里的犯人都吃的是馊了的馒头甚至别人吃剩的泔水吗?
这也......差太多了吧。
“来吃饭。”那个士兵说。虽然他脸上被一团黑气笼罩,但凭音色,能断定是上次把她押进来,凶她的那一个,“森大人吩咐了,让我看着你吃完了才能走。”
说完,还真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她吃饭。
云浅闻着香喷喷的饭菜味道,咽了咽口水,不得不承认她差点就要放弃自己想名垂青史的计划了,还好天生倔脾气,半途而废会让她瞧不起自己,因此心一横,说:“我不吃,拿走吧。”
那士兵不放弃:“不行,你必须吃,不吃会饿死。”
云浅心想:求之不得。
“我不吃,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往菜里下毒呢?”她说。
士兵气结,哼了一声,“我们不屑耍这些阴招。”
云浅故意刁难:“谁知道呢?”
于是那士兵一气之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茄子伸进那团黑气里,看不清咀嚼动作但喉咙滚动了一周也似是咽了下去,说:“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云浅不依不饶:“说不定是别的食物。不是我说,你这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士兵似乎不甘心被诬陷,便把每样菜都吃了一遍,也拿着勺子舀了勺汤喝了一口。
“这总行了吧。”
这些士兵虽然都是练家子,但心思简单,此刻被耍得团团转,云浅不经找到些乐子,继续道:“你用了我的筷子和调羹,让我用什么?难道我还要沾你口水不成?”
说完,外面的那群看好戏的吃瓜群鬼都欢呼了,似乎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刚。一个个挤到窗口前,害怕错过这百年难凑到的热闹。
“你!”士兵恼羞成怒,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你别给脸不要脸,azreal对你已经够仁慈,还不知足?”
云浅心想,我确实不知足,因为体验过来自你们azreal更仁慈的待遇。
却说道:“我不是不知足,可是你用了我的筷子,这明明是你的错。不然,你再拿双筷子给我。”
那士兵气急败坏,似乎没想到她这么难搞,但又不敢违背了森的吩咐,于是只好怒道:“你给我乖乖地等着,我去给你拿筷子。”
云浅笑着朝他招招手,“快去快回。”
待士兵走后,云浅跳下床,去把那一盘盘五味俱全的菜通通倒入卫生间的马桶里,心里默道,罪过罪过,尤其是那只肥美的烧鹅,外表看起来金黄酥脆,一定很好吃。不过她还是一口没沾,全倒了。
对门的虎子看到这一幕也略感震惊,说:“小丫头啊,你干嘛把这些都倒掉啊,你该不会真想饿死吧。”
云浅自然是不会理他的,默默地回来把一地的餐盘叠好,放进黑色的餐盒里,还顺便把席子叠整齐,收拾地干干净净。
虎子道:“你要是真想死,能不能想想办法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