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白止开口,谢邪就知道这是天大的好东西。
这估计就是那条蛟龙进阶时褪下的皮,可以说是羽化成仙的证明,绝对是不可多得的法器材料。
这问题是,这东西现在在白止手上,除妖师是最了解妖怪的。
这是个宝贝,谁都知道,他肯定不会给我的。我要不要硬抢呢,我打不过他啊。不抢能怎么说服他跟我交换呢,多少银两才才够呢?可是他看起来不差钱啊。
“给你。”谢邪正在胡思乱想呢,白止随手把蛇蜕扔给他,像是很嫌弃一样。
被宝贝闪瞎眼的谢邪还难以置信呢:“真的给我了,白大哥你也太大方了,你知道这东西多珍贵吗?”
本座三年一蜕皮,真没觉得有多珍贵。
白止的脸僵了瞬间,谢邪自然没看到,他说道:“其实这蛟龙并不该今年化蛟,按照时间还得等上一百年的。”
谢邪爱不释手的翻看着蛇蜕,嘴上说:“那他可能是得了什么机缘吧。”
“嗯。”白止点头,“他得了一个有缘人的口封。那人说他是人,于是他就省了这一百年,化蛟成龙,有了气候。”
“所以说,我们人多好啊,妖怪什么的就是要和我们人类好好相处。”谢邪顺嘴说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眼前站的是个除妖人,这才赶紧改口,“我是说好妖怪,坏妖怪还是得你来动手的。”
“我自然。”白止回答的恳切。
“太阳快落山了。”谢邪看着天边,“白大哥,你若没有落脚的地方,晚上不如跟我回家。东子肯定做了很多好吃的,我们来犒劳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白止眼睛微眯,望着夕阳的瞳孔渐渐竖成一条细线,随即很快恢复正常:“也好,在下正愁无处安身呢。”
一路上,谢邪拖着这巨大的蛇蜕,和白止呱呱的说着。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因为今天收获巨大,所以被野猪撵什么的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白止只是偶尔回应,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他可能只是愿意看着谢邪,却不是很想说话。
快到家时,白止忽然问了一个问题:“谢邪,你能摘下你的面具吗?我想看看你的脸。”
这是一个多么唐突又不得体的问题,可是白止说出来有那么自然。他们只是见了两面不到的朋友,他的语气,却仿佛多年老友一样熟稔。
谢邪楞了一下,旋即满不在意的取下面具:“你看了可别说出去啊,也别不理我,小时候我就总因为这个被人当成怪物追着打呢。”
白止看着他抓着面具手足无措的样子,微微皱眉,然后紧紧盯着他下半张脸上,蜈蚣般缝合的,难看的伤疤。
“其实我一开始只是好奇。”白止仿佛自言自语,“但现在却隐约想到了什么。谢邪,你的脸,不要再让别人看到了。”
“吓到了吧?”谢邪重新戴上面具,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
白止也不开口安慰他,只等着两人走到谢家大门前,陡然停住了脚步。
闻到饭菜香味,谢邪就再次开心起来:“白大哥,你怎么不进去?”
谢家大门前上下里外九道守门符,大约是吃过月歌的亏,谢邪这次画起符来可一点没含糊。九道符,去妖邪,去鬼魅,去精怪,无所不包,威力巨大。上午临走时,他还用神笔重新描了一遍。
“怎么不进去?你可真是问了一个好问题啊。”一个身穿黑色大氅的人影在大门口徐徐出现,衣角处翻滚着黑色的云雾,带来森森幽冥之气。是那张邪气猖狂的脸,谢邪最讨厌的人出现了。
“我请朋友回家,有你什么事啊?”谢邪一见到鬼王,就像竖起浑身刺的刺猬一样。
天下间敢这么跟鬼王说话的,除了谢邪也真没别人了。
鬼王脸色微变,想伸出手就捏死这只蝼蚁一般。
还是白止反应快:“若是不欢迎我,我下次再来吧。”
“呸,他算老几。”谢邪火了,打开大门拉着白止就进了院子,“他不过一只鬼,你一个除妖师怕他做什么?再说这是谢家,干他什么事啊。”
说完这话,谢邪还在心里抱怨,怎么这些符咒看到鬼王也不发生作用,就应该把他赶出去才对。
“谢邪,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谢琉璃听到门口传来动静,生怕鬼王一怒之下又伤害谢邪,赶紧过来打圆场,“白大哥,你怎么也来了,刚好做好了饭,一起来吃一顿吧。”
回头又对着鬼王很客气且疏离的说道:“我代谢邪跟你道歉,他说话的确过分了。但白大哥是我跟谢邪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我们都要感谢他的。”
这样冷漠又疏离的语气,让鬼王的脸色又白了白,他忍着满腔怒火就在爆发的边缘,看了一眼白止,却忽然笑了,说道:“恩人?好好好,你们尽管请恩人上座吧,别回头出了事情哭着喊着来求我。”
“能有什么事,你就整天危言耸听吓唬琉璃妹妹吧。”谢邪不理他,拉着白止就进了屋子。
白止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脸色很不好看的鬼王,然后迈步向房间走去。靴子踏在院子的地面上,略略有沙沙的声音
他有几分诧异的观察着地面,都是些细细小小的沙子。
“谢邪最近想在院子中间扑一个法阵,所以我们提前撒了些河里的细沙。”谢琉璃微笑着解释。
白止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今天小凤也在家里准备过年,谢琉璃就帮着东子炒菜和面,加上魏招娣打下手,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