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清楚了?你当真要带他一起上路?”回到客舍里,凤岚山就开始发脾气。
“我当然不愿意,可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只有他手里有鬼骨。”谢琉璃耐着性子解释。
“呵,你就那么相信这个钟家大少爷?”凤岚山脸色铁青,“虽然他掩藏的很好,可是我嗅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你知不知道他看你的眼神,就像豺狼在盯着猎物。”
钟瑾瑜是什么人,难道还有人比谢琉璃更清楚吗。
这位钟家大少爷也的确是钟远成钦定的继承人,从小天赋异禀,但性格乖戾,责罚家仆手段酷烈。小时候,娘亲就耳提命面的要谢琉璃一定要离这位大少爷远一些,千万不要去触他的霉头。
“明晚就是十五了,焦螟前辈说过一月里只有这一天可以通过手段混到阴间,我们不能等了。”谢琉璃无奈的看着凤岚山,“我会时刻小心提防着他,若他在暗处使坏,我们更没办法,这下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也好早些应对啊。”
“随便你吧。”凤岚山气咻咻的摔门走了。
他其实并不生在气谢琉璃,他知道她的为难,也知道她对钟家人的厌恶,他更多是在气自己,如果自己的力量在强大一些,足以改天换日,那她还会这样终日烦恼吗?
一日后的子夜。
在虎丘城热闹的庙会上,四个奇怪的人影融入了人流。
他们形色匆匆,头戴斗笠,其中有个年轻女子,头发上还别了一只简单的珍珠簪,耳朵上带着两个简单的翡翠耳坠,那里装了两只沉睡中的鬼将。
“斗笠一定要带好。”焦螟在前面扛着他的白色招魂幡,“这斗笠上有大声佛法。等我们拿到文书走上了黄泉路,那里混混沌沌的,还有阴间的鬼差再来回巡逻,没有斗笠露出阳气会惹来大麻烦的。”
谢琉璃紧张的手心冒汗,猛地点点头。
钟瑾瑜虽然见多识广,还真的没有去过阴间,一时间也觉得很刺激。
倒是凤岚山反应过来:“文书?那是什么?”
“自然是鬼魂前往阴间的证明。”焦螟解释的很快,但众人还是一头雾水,“就是那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谢琉璃就远远的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土地庙。她之前的确听说过土地庙掌管一方水土,拜金送取,可是这么小的庙,人能进去吗?
她尚自茫然,钟瑾瑜却露出惊讶的神情。
凤岚山不动声色的握住了谢琉璃的手,冰冷刺骨,却让她眼前瞬间清明,她在利用凤岚山的鬼眼看刚才的土地庙,眼前赫然是一座富丽堂皇的衙门,和人间大人们审案的衙门一模一样。
只是没有压抑站在两旁,只有一个威严的土地神端坐在堂上,手里翻着一本当地的县志。
土地看着进来的四人,翻着手里的名册奇怪道:“三个活人加一个死人,这里没有你们的记录啊。”
焦螟送出手里的篮子,装满了金银纸叠成的金元宝:“今日yīn_mén大开,我等有个朋友无意间去了阴间,我们就去喊他回来,请您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土地神看都没看那一篮子金元宝,狠狠一扫桌子,骂道:“我看你们不像好人,要是你们下去扰乱了冥界的秩序我担不起责任,这个批文我不能给。”随着他这一声怒喝,空荡荡的衙门瞬间出现了无数鬼卒,虎视眈眈的盯着四人。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焦螟居然还不着急,他心平气和的对土地神说道:“您就行个方便吧,就是不冲我的面子,看着这丫头的面子,您也不好这么绝情吧。”
“哼,你这近乎套的奇怪,这丫头……”土地神的目光在谢琉璃脸上稍作停留,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腔调,“丫头,你上前一步。”
谢琉璃不明所以,看着焦螟鼓励的眼神还是上前了一步。
“怎么是你啊。”土地神冰冷的声音有了温度,面孔也慈祥了很多,“居然是你啊。”
“我认识你?”谢琉璃不解的问。
“你仔细看看她是谁。”凤岚山推了她一把,谢琉璃走到近前,擦擦眼睛,忍下心中的惊骇:“你是……你是,谢神师?”
“好孩子,让我好好看看你。”谢春华满脸慈爱,像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拉着谢琉璃嘘寒问暖。
是了,当时蔡婆子在谢春华灵前不积口德,就是被这阴间的秩序所惩罚,就是因为她上任成为了某地的土地神。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离家这么远,居然还能遇到故人。一时间,谢琉璃也有些百感交集,把自己在七煞村的事情大致说了几句,临了还满心愧疚:“虽然东子哥恢复了神志,但谢邪的命却没保住,都是我没用。”
“傻孩子,那些都是他的命数,不是凭你我能改变的。你别为这太伤心了,我们谢家人世世代代都有保护《魍魉之卷》的职责,自然也要一切听家主之令行事。“谢春华善解人意的说道。
“我说,若是你们要唠家常的话,不如以后有机会的吧。”焦螟摸着自己两撇小胡子,笑眯眯的说道,“还有一刻钟那扇门就要关了,劳烦您还是先给我们写个凭证吧。”
“他们说话我都不信。”谢春华看着谢琉璃,“你们究竟要去阴间做什么?”
谢琉璃小声告诉她自己要去治眼睛这回事。
谢春华听后不动声色点点头:“御鬼师不能没有天眼,既然如此,我就帮你这一回。不过你记住,除了你身边这个鬼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