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知蝉并不是什么历史学家,也不是历史系毕业的,她也不清楚自己脑海中如何有这段记忆的。
姐姐嫁的这家人并非良配,淮南王必反,这点毫无疑问。
于是,金知蝉便又劝告道:“东方先生,这世上,名实不符的人非常多。您也不要问我是什么原因,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个淮南王刘安不是什么好东西,此人有野心却无胆略,以后必反却不能成事。你还是不要与他亲近为上。我听说,那个徐县丞的老师申陪公早已到了长安城,您怎么不去拜望他老人家呢?”
一听这话,东方朔大惊失色,这位二小姐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来,贸然说一位皇帝至亲的国王将来必定会造反。这若是给在其他人身上,必死无疑。
如今的长安中,谁不知道,刘彻待刘安非常甚厚。
可金知蝉说出来,皇帝也许有可能会相信。
不过,金知蝉最后一个问题,倒也好理解。东方朔虽然和徐偃相谈甚欢,他却不会去拜见申陪公,他也是有老师的,其师与大儒申陪公之间的关系不睦。因此,在申陪公被刘彻诏进长安城时候,东方朔并没有去拜访。
金知蝉说得这番话,东方朔听了都被吓得变了颜色,更何况,她母亲金修呢?
金修吓得立即起身,上前就想扇女儿一巴掌,却不想被金知蝉知机躲过了,她用手点指这女儿,生气地说道:“蝉儿,你把嘴闭上,真是越来越没有管束了。你什么话都敢说啊,这要是让外人知道,该如何得了啊?”
金修被二女儿气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金知蝉见状,只好乖乖地走到母亲身边,低下头,主动承认错误道:“娘,女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胡乱说话了。”
不过,她再说‘外人’两个字之后,可是加了重音的。
“呵呵呵!”一听这话,东方朔苦笑了三声,敢忙向着夫人躬身施礼,郑重其事地劝解道:“夫人,您不必如此生气。二小姐能够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番话,那就是不把我东方朔当成外人。学生一定谨守这件事,您尽管放心。更何况,夫人,您府中有外人吗?”
东方朔知道这是二小姐在挑理了,金知蝉若是真当他是外人的话,根本就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番话来。
“唉!”闻言,金修跌坐在床上,一手拉着被吓得噤若寒蝉的大女儿,一手拉着低着头的二女儿,长叹了一声,发自肺腑地说道:“先生,这孩子一向就爱说些混帐话,您千万不要放在心里。我们一家俱是妇孺之辈,没什么见识,那个什么王,究竟是什么人,我连听都没有听过,自然也不知清楚他的为人如何。不过,有一点,先生您可不要忘了,是陛下将您举荐到此的。故而,以我之见,在见那个什么王之前,您还是先去见过陛下。先生,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夫人此番发自肺腑之言,警醒了东方朔。
如今,东方朔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可也算是刘彻的人。就这么贸然去求见刘安,的确是不妥。有什么事情,的确是应该在见过刘彻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