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普通的官家小姐,有什么能力去覆灭一个家族?”苏云歌定定看着杜三娘,“而且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帮你吗?你不要忘了我身体里流得可是苏家的血,你就不怕我将你的这番话告诉我爹,然后为你带来血光之灾吗?”
谁知她的话音一落下,杜三娘就斩钉截铁的反驳道:
“你不会。”
她直视着她的眼眸,缓缓说道:
“我知道你已经和你父亲撕破脸了,你现在根本就不在苏府居住,你就差还没有昭告天下你要脱离苏府了。我猜你定是要等到与容千寻大婚之后,才会想问外界宣布这个消息。再者,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我却知道,官家小姐?哼?那是骗人的说辞,你会成为邀月宫的宫主。”
当杜三娘说出邀月宫这三个字的时候,苏云歌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
邀月宫是隐秘的实力,隐秘而又隐晦,就像影子一样,永远只躲藏在黑暗中。
梅兰竹菊四个侍女告诉过她,这世上绝对不会再有人知道她就是邀月宫的继承人。
可是现在杜三娘却是说出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云歌的声音已经有些冷了,态度也没有方才的亲昵。
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就是因为知道的人不多。
要是知道的人多了,那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邀月宫是她手中的王牌,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可能动用的王牌。
况且,她现在也根本就还没有掌控邀月宫,没有掌控在手中的东西那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杜三娘看着苏云歌那沉下的脸色,瞬间冷静了下来。
那癫狂的身上片刻间就收敛了起来,端坐在桌前,如同一个温婉的女人一般,仿佛方才的疯狂只是一个错觉。
“我说了,我的目的很简单。你早晚都会与苏家对上,而苏家绝对抵不过有邀月宫的你。苏家早晚会在你的手上覆灭,我要求的只不过是你本来就要做的事情,这很难吗?”
苏云歌冷冷挑眉,“既然这本来就是我要做的事情,那你如此明显的挑出来又是何必呢?你等着就是了,何必又这样明目张胆的跟我说?”
杜三娘垂下眼眸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回忆,半晌后才是喃喃开口。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想让你明白,这世上还有我这样一个人是如此的希望苏家覆灭,而苏培也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跟我娘亲李玉娘有何关系?”
“她……”杜三娘忽然回过神来,“没关系。”她忽然飞快的改口。
苏云歌微微眯起眼眸,不对,这破绽可是露大了。到底有什么事情被她给遗漏了?
“快走吧,雪再大一点你们就不能出发了,不是要去百里城吗?我身子不爽利,就不送你们了。”杜三娘一边说着一边做着送客的姿态。
苏云歌也不再追问下去,缓缓出了房门。
这般情况下,杜三娘已经建起了心理防线,想要再问出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无妨,她早晚都会查出来的。
李玉娘是吗?既然从杜三娘那里下不了手,那就只有从李玉娘那里下手了。
她想,她首先得从李玉娘的死因开始查起。
而那对象恐怕就是后宅里的林侧室和苏婉仙,以及她那名义上的奶奶永福长公主,噢,还有那苏培。
“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可是有何事需要我帮忙?”容千寻将一件雪白貂裘披到了苏云歌的身上,温柔的为她系上带子,整理发丝。
一切都做得有条有理。
苏云歌看着他温润的眉眼,缓缓摇了摇头。
“不用。”
她自己的事情,她必须学着自己解决。
前世师傅所教的杀手处世之道,她是印在了心里,深刻的不能忘记。
第一条便是不得依赖任何人。
依赖会让人软弱,会让人所有的情绪感官处于弱化的位置,如同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被温和包围,最后的下场就是,死!
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要死在蜜罐里。
前者死得壮烈,后者死得窝囊。
她必须得学会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不可以遇到事情就依赖容千寻,这回让她变得软弱,变得不堪一击,变得失去判断力。
容千寻听着苏云歌的回答,她说得是不用,而不是无妨。
那就证明是真的有事情,可是这件事情她却不希望他参与插手,他尊重她的决定。
顶多,他在她身后保护她,为她撑起一片森林,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潇洒的披荆斩棘,策马前行。
“走吧,雪停了,我们可以上到这悬崖顶上去百里城了。”容千寻一边看着那有些灰蒙的天色,一边轻声道。
“恩,好。”苏云歌点头答应。
忽而想起了什么,她出声询问道:“那萧南朔呢?”
她与容千寻走了,那萧南朔呢?
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容千寻的眼眸变得异常幽深,那黑如墨玉的眼眸瞳孔里有着似利刃一般的东西。
似乎要直直探到她的心底去,剖开她的心,将所有的一切都摊开来看。
就这么静默片刻,苏云歌才是后知后觉她问这问题着实不妥。
哪有人会在自己的未来夫君面前问另一个人男人的去向的,这不是摆明了那啥吗?
可是她就只是反射性的问问,还真没别的意思。
“呃……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我们都走了吧,他留在这里会打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