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重新恢复了正常通行,赵启刚低声咒骂了一句,回到了车上,穿过坑坑洼洼的老路,回到了那间破落的四合院。
方彤抱着秦惜梦的骨灰盒下了车,默默的低声道:“妹妹到家了。”
三个人慢慢向四合院走去,可当迈进大门槛时,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本来以为寂静的院,现在却站了黑压压一大群人,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朵白菊花,其中大部分陆皓都不认识,但在最前排的地方,却看到了邢亚娟和本该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周雅,只是她戴了口罩和帽子,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噙满了泪水。
就在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老爸陆国民迎了上来,解释道:“秦姑娘在的时候,平常没少帮各家的忙,大伙听说她走了,今天特意来送她最后一程。”
陆皓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每一张质朴的脸庞,总算心里觉得有些安慰。
秦惜梦原本居住的屋子用白布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灵堂,一张生前的彩色照片摆放在桌子上,纯净的笑容依如阳光般灿烂,让人禁不住惋惜,方彤轻轻地将秦希梦的骨灰盒放在照片后面,哀叹一声退了回来。
人群很自觉的排成一列长队,没有发出一丝噪杂的声音,一场简单的吊唁仪式在这个破落的院里举行着,没有哀乐、没有司仪,但却无比真诚。
与此同时,幸福里居委会也在召开一场隆重的新闻发布会,宣布昌平区幸福里及其周边棚户区改造签约工程顺利圆满结束。
徐海斌一丝不苟的坐在主席台上,胸前佩戴者鲜艳的大红花,微笑着接受着场下长枪短炮的轮番轰炸,显得特别的春风得意。
最后在礼宾司仪的主持下,徐海斌随同几个区领导款款起身,共同剪彩,又是一片闪光灯响起。
待到他回身落座准备结束的时候,蔡培庆走过来悄声说道:“斌少,刚才有记者要求到棚户区里转转,顺便采访一下,到时候最好能和居民们合个影,才显得咱们集团此次拆迁工作的人性化,这也是徐总的意思。”
徐海斌撇撇嘴,不满道:“事真多,不就是合影嘛,随便拉个人过来不就好了!”
蔡培庆笑了笑,知道这位大少爷的脾气,耐心的解释道:“这电视台的还要拍画面呢,黄金时段播出,您就给他们个面子,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徐海斌不耐烦的说:“行吧,怎么着,咱走着去?”
“不远,也就几步路。”
虽然不情愿,但徐海斌知道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于是换上一副笑脸,在几名经理和一大群记者的簇拥下朝不远处的棚户区走去。
蔡培庆知道徐海斌没什么耐心,忙着四下里寻找着本地的住户,想着赶紧拍几个镜头回去完事,可不知怎么的,平时熙熙攘攘的棚户区如今半个人影都瞧不见。
其实他哪里知道,本来棚户区这里居住着的大多是外来的务工人员,年关将近早就踏上了返乡的路程,那些本地的住户也都在别处找了临时租住的地方搬过去了,反正这地方马上就拆除了,倒不如早搬几天安心过个年。
就在蔡培庆心头暗自着急的时候,忽然看见前方院里涌出一大批人,正在发愁的他大喜过望,立马带着队伍走了过去。
可当那群人渐渐散开,露出中间几人的时候,蔡培庆笑容僵住了,心里嘀咕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陆皓那子竟然在这里。”
其实举行完吊唁仪式,陆皓等人本打算直接送到公墓入土为安,骨灰盒还是由方彤捧着,贴上了一张秦惜梦缩版的照片,可是没想到出了院的大门却迎面看到了众星捧月般的徐海斌!
双方同时变了脸色。
“徐海斌,你是来秦姑娘灵前谢罪的吗?”方彤睁着通红的眼睛最先质问道。
她出身贫苦,也算半个孤儿,一路下来,对秦惜梦这个女孩的过往她已经非常了解,心里不自觉的就产生了一种疼爱和惋惜,尤其是当陆皓告诉她秦惜梦死前可能已经怀孕后,作为一名女人感同身受的体会到秦惜梦临死前的那种绝望,所以此刻的她可以说是无比的愤慨。
徐海斌本来只看见了陆皓几人,并没有注意到方彤手里捧着的骨灰盒,经方彤这么一喊,这才看到了那张贴在前面的照片。
有些意外的说:“秦惜梦死了?”忽然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皱眉道:“她死就死了,关我什么事?”
方彤倒竖起一双丹凤眸子,怒道:“你不觉得欺骗一个女孩的感情很卑鄙么?尤其像秦姑娘这样一个单纯的姑娘?”
徐海斌皱起眉头,不耐烦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就叫欺骗,我不喜欢了不行吗?谁规定老子就必须跟她过一辈子啊?”
方彤死死的盯着这个二代纨绔,再次追问:“但你知不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可是你却逼死了她!”
这话一出,立马引起了周围记者的好奇,荣川集团继承人抛弃怀有身孕的女友这可是大新闻啊,比什么拆迁棚改的内容吸引眼球多了,于是纷纷将镜头对准了方彤,有的甚至已经悄悄打开了录音笔。
徐海斌这下急了:“喂,你别瞎说啊!她怀孕就一定是我的啊?什么叫我逼死了她?”
“她死前做了亲子鉴定,孩子就是你的,你还不承认!”方彤再次说出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
这下徐海斌慌了,气急败坏的道:“我靠,没想到她这么有心计,老子还真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