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江市就要到了,下车的旅客请提前到车门处等候下车,下车时不要拥挤……”。伴随着乘务员甜美的声音,陆皓拎着自己的行李随着人流走出了车站,阳光有些刺眼,空气却是十分的亲切和熟悉。
看着这座自己阔别十年的城市,陆皓也不禁感慨万千,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站前广场上一副巨大的液晶屏正播放着某某保健品的广告,不时有几个四五十的妇女凑过来问要不要住店。陆皓归心似箭,根本没工夫搭理她们,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家。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把行李往后座上一扔紧跟着钻了进去。
“师傅,幸福里区。”
幸福里区位于汀江市丰平区西北角,是八十年代的老区了,还是当时的国营钢厂自建的家属院,随着九十年代改革大潮钢厂倒闭下岗了一大批工人,家属院也渐渐没落不堪,不过却留下了两代甚至三代人的记忆。随着市区的东扩,这里却像被遗忘了一般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慢慢变成了一些原住民和外来低收入者的聚居区。
陆皓循着记忆找到自己的家106栋、101室,木制的房门因为返潮已经爆起了一层皮,散发着阵阵的霉味,抬起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最终轻轻的落下,寂静的楼道里响起一阵敲门声。
门开了,一位身着浅灰色涤棉布工装的妇人探了出来,借着昏暗的灯光努力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你是?”
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却平添了许多皱纹和白发的脸,陆皓心底一阵酸意上涌,嗓子发苦,轻轻的喊了一声:“妈!”
老陆家的客厅里,王桂香一脸激动的紧紧拉着儿子的手怎么看都看不够,儿子比以前黑了,壮实了,整个人褪去了青涩变成了真正的男子汉。
看着母亲的样子,陆皓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可想而知自己这么多年杳无音信老人的内心承受了多们大的煎熬。
“妈,我爸呢?”陆皓赶忙岔开话题。
王桂香这才意识到,儿子回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得赶紧告诉老伴:“你爸在一个学当门卫,今天轮到他当值,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老妈拿着手机拨了半天才终于接通,不过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嫂子,老陆大哥被人打了,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老妈用的还是还是一百多块钱的老年机,特点就是声音大,因此旁边的陆皓也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再想问,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般,王桂香顿时乱了阵脚,满脸都是焦急:“皓,你爸出事了,这可怎么办啊?”
陆皓扶助老妈的胳膊,沉着道:“妈你别着慌,我爸在哪所学校上班,咱们过去看看再说!”
王桂香攥着儿子有力的大手仿佛又有了主心骨,点了点头领着陆皓出了区打车直奔老伴工作的单位。
汀江说大不大说不,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陆皓扶着老妈下了车,远远的就看到一辆白色的宝马系被卡在了学校电动伸缩门的轨道上,而车的旁边则站着一圈教师模样的人,正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耐心的解释着什么,陪着笑容的脸上写满了为难。
汉子留着板寸头,身穿圆领黑色恤,露出脖子上粗大的金链子,腋下夹着一个鳄鱼皮包,嘴上还叼着烟,一看就不是善类,挑着眉毛斜眼望天,对老师们的解释不理不睬。
站在人群外围一名身穿保安制服的大叔见到王桂香娘俩赶忙迎了上来:“嫂子,你可来啦?”
王桂香急道:“他大兄弟,我们家老陆咋样了?”
“大哥没啥大事,就是脑袋上受了点伤,在屋里躺着,学校领导也正跟打人的人交涉呢!”老爸的同事带着母子两快步走进了学校大门旁的警卫室。
陆皓推开门,只见父亲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躺在一张单人床上,脑袋上的伤口只是拿一块白布头做了简单的包扎,嫣红的鲜血早已将布头浸透了。
王桂香见到老伴的这幅惨状当时眼泪就下来了,趴过去哭喊道:“老陆!谁这么狠把你打成这样啊?”
陆国民听到动静艰难的睁开眼睛,见是自己的老婆,虚弱的道:“你怎么来啦?”
王桂香抹了抹眼角说:“你出了事我能不来么?你看看谁回来了?”
陆国民抬起眼睛只见竟然是日思夜想的儿子站在自己的面前,激动道:“皓!”
陆皓看着床上的父亲就这伤势哪能再耽搁,上前就想把陆国民扶起来:“爸,咱们这就去医院!”
保安大叔慌忙拦道:“不行啊,外面那个人说了,如果不赔他的车三万块钱修理费,谁都别想走!”
人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让走?王桂香也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哎,也怪老陆倒霉,这不学校有规定接送孩子的家长只能将车辆停在大门外,刚才那个开宝马的非要开进来,老陆不让,结果他趁着给学校老师开门的空当直就想闯进来,电动伸缩门正在关闭,老陆一个没注意就把人家的车给卡住了,那人也是暴脾气,从车里拽出一个棒球棍对着老刘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陆皓早就听得怒火中烧,一对铁拳捏的嘎巴响:“打我爸的人,是不是就是外面那个穿黑恤的?”
“对,不过伙子你可别惹他,那人可是个地痞流氓。”保安大叔劝道。
不过话没说完,陆皓就转身开门冲了出去,学校的这个规定无非是怕学生受到社会不良人员的伤害或者拐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