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春道:“罢了,大帅把我当兄弟看,我若推辞,反倒落了下成,这礼物我收下了,不过这些东西我汪春一样不会落自己的腰包,我呀要替我的杨兄弟在京城好好打点打点,不瞒你说,杨大帅少年得志,长安城里嫉妒他的人用一次装六个人的大马车往刑场拉,杀三天三夜也杀不完呐。”
东方青道:“是么,那就更要请汪总管为我家大帅费心周旋了。”
汪春把手一摆,笑道:“好说,自家兄弟嘛。”
东方青回身向杨昊汇报时,见自家兄弟东方兰守在门口,便问:“大帅方便吗。”
东方兰道:“正召见刺马营的六位执事呢,神神秘秘的,连我也不让进。”
东方青道:“回头让大帅赏你一个名分就是。”又问:“如今谁在里面当值。”
东方兰答道:“张义潮。”
东方青道:“这小子如今也能耐了,你几时向大帅推荐的他。”
东方兰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还沒來得及荐举呢,这小子自己就想办法见到了大帅,你猜怎么着,他在大帅必经之路上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剑,边舞剑边看书,说是要书剑双修,做个文武全才,一下子就赢得了大帅的心。”
东方青道:“这小子有些门道,你我的成就将來都不及他。”
东方兰笑道:“但愿大帅能慧眼识真。”
杨昊端坐堂上翻看了各人呈上的名帖,这才开腔说道:“我短短几年由一个执戟蹿升为大总管,你们中必有人不服,可是造化弄人,上天垂青,我敢辞吗,陛下既然将宝历社交付给我,我希望诸位有始有终,尽心尽力辅佐我,你们真心对我,我必不负你。”
众人道:“我等敢不尽心。”
杨昊道:“好,好的很,我这个人是个无赖出身,当然在长安城也薄有恶名,我不怕别人说我什么,藏着掖着太累,我不妨跟你们直说了吧,老子从一个无赖做到当朝一品,看过的官不计其数,能入我法眼的不是那些清高名流,而是能实实在在做事的人,我给你们六位每人一样差事,限期一个月回來交差,办的好的重用,办不好的,咱也不赶你走,你自个走,你要面子不走也成,靠边站,咱好吃好喝待你,你也别坏我的事。”
六个人又齐声说道:“请上位吩咐。”
杨昊拿出刚刚写的六个信封,排在书案上,对六个人说:“你们要做的事都封在信封里,名字都在信封上面写着,各自拿各自的,也不要看别人的。”
六个人送走杨昊,一起围到书案前,纷纷摘了面具,围定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都看着他的脸色,得到老者许可,这才各自拿起各自的信封,正要拆看,老者拦住,叮嘱道:“各自上路后再看。”一个瘦子说:“嘿,大哥怎么了,迂腐啦。”
老者道:“一个人一个活法,一位爷一个干法,咱们既然來了就不能让他小觑了,望诸位竭心尽力办成这件差事。”一人附和道:“不错,可不能让他给瞧扁了。”
一个矮墩墩的,满脸书卷气的人沮丧地说:“已经让他瞧扁了,你看他那副嘴脸,看咱么就像那街头打闷棍的小混混一样。”
首领说:“好啦,好啦,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分头走吧。”
众人去后,杨昊踱了回來,东方兰跨前一步,敲了敲板壁,往里一推,显出一个暗门來,从里面爬出來一个小厮,十四五岁的样子,虎头虎脑,手里拿着一块画板,画着几个人的面相,虽只寥寥几笔,却神态毕现,
那小厮向杨昊伏地磕头说:“果然如大帅所料,这几个人在背后说您坏话呢,这个老者是他们的头,倒是个稳重的人,这个瘦子,还有这个胖脸的闹的最凶。”
这个小厮乳名四儿,大号张义潮,是东方兰的外甥,生就画的一副快画,寥寥几笔,神情俱现,可惜除了快并登不了大雅之堂,
长到十四五岁,张义潮想出來谋职,求东方青、东方兰兄弟给引荐,二人嫌他年纪太小,本要他在大帅府先历练两年,待长了见识再向杨昊推荐,张义潮不肯嚷着说:“自古英雄出少年,甘罗十二岁为宰相,秦武阳七岁杀人,人生短短数十载,少年不建功,等到老了空流泪而已。”
东方兄弟说不过他,只好答应择机向杨昊举荐,谁料他自己先等不及了,瞅准一个机会自己摆下阵势吸引了杨昊注意,被杨昊特拔为随侍小厮,
不久之后,杨昊就发现了他能速笔成画的特殊才能,便将他调入内寺坊受训了几个月,然后带在身边,充当亲随,
按照刺马营的规矩,为防止泄露身份遭遇不测,彼此见面都是要戴着面具,即便是顶头上司也不能摘下属的面具看人家的脸,但一般而言,下属觐见大总管时,为示尊敬是需要摘去面具的,否则虽可以说是不通情理,但也不算违规,
六人觐见杨昊这个新任大总管时公然不摘面具以示藐视,杨昊虽然恼恨,也不好说什么,他一面故意出題刁难,一面又有另觅它途,
毕竟依靠权势刁难下属,虽可收一时之效,却难建长久之功,要想下属服帖畏惧,得恩威并施,恩,杨昊暂时还不想给,威,倒是得立刻拿出來给他们瞧瞧,
要想立威,就得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个大总管不是好糊弄的,不仅见识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