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克拉热一早接到陆蒙的请柬,曰城中士绅公举他为首设宴款待冷漠柯,为送行之义,克拉热遂与冷漠柯共同前往,陆蒙领衔率城中士绅贵族百余人迎候在门前,见二人到來,鼓乐齐鸣,喜气洋洋,二人所带兵卒约百人,被陆蒙安排在偏殿用饭,
席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酒过三巡,陆蒙起身如厕,隐逸啜端酒來敬克拉热,假意说话,待他不防备,忽然将酒泼在克拉热脸上,左手攀住他的脖颈,右手拽出尖刀望他胸腹上猛捅数刀,顿时鲜血喷涌,与此同时,陆蒙身披甲胄率甲士百人从内堂杀出,
冷漠柯见势不妙踢倒了桌案,转身奔侧院,边走边高呼侍从,陆蒙部将李克达取弓在手望冷漠柯脖颈射了一箭,射断脊椎,陆蒙赶上去一刀削了首级,提头大呼道:“克拉热与坚昆人勾结,欲尽屠各家,今日凶犯已经授首,诸位各回各家,谨守门户,非我命令不得外出。”
在宴席动手的同时,陆蒙三个儿子陆成、陆信、陆通各率一路甲兵动手,陆成攻入冷漠柯大营,尽屠其属;陆信杀入克拉热宅邸,斩其母妻,杀四女二子,收其姬妾,陆通则直取东门,与守将里应外合,夺取城门,斩坚昆守将南摩托,概,阿热已决定撤军,冷漠柯已将军中主力撤到城外,四门中唯东门尚有驻军,其余三门业已交还大石城,
时至正午,阿热才闻之城中暴乱,先前还以为是冷漠柯所迫太急以至酿成民变,竟派执金瓜往城中宣谕让冷漠柯收敛一些,待得知冷漠柯与克拉热皆被谋杀,都督陆蒙与隐逸啜联手尽屠冷漠柯部,控制四门时,阿热才如梦初醒,一时咬牙切齿,即令大军攻城,
爱马腊罕劝他道:“大石城城高壕深,我们又无攻城的梯子,凭手谁能爬得上去。”
阿热恨恨地说道:“那又如何,难道我兄弟的血就白流了吗,我誓要踏破大石城。”
爱马腊罕道:“我闻擅于捕猎的雄鹰目光远大,胸怀如海,不会为一时的仇恨迷了心窍,而今他们城里既无水又无粮,这冬天他们是熬不过去的,只要可汗稍有耐心,熬不到草儿绿的时候,他们就要乖乖的开门投降了,那时候可汗不必亲自动手,自然会有人捆缚了元凶來贡献。”
阿热闻言大喜,笑道:“世上所有的睿智长老您独占了一半,我们就依从你睿智的预言,等待它的城不攻而破。”
遂顿兵城下,以守为攻,
因为连降大雪,城中百姓煮雪为水,暂时免除了口渴,但因粮食被克拉热伙同冷漠柯敲诈的一干二净,许多家庭陷入了饥饿之中,陆蒙一面将所余军粮平均分配,一面加急向回鹘人求救,但他与克拉热不同,他跟回鹘人并无什么瓜葛,求救信如石沉大海,一去不回,
不得已他把目光转向南方,打算向沙陀人求救,
隐逸啜此刻劝道:“沙陀人远在河西,距此千里之外,如今大雪纷纷,他们岂肯赴援,与其哀求沙陀,不如求救于加勒古杜。”
陆蒙道:“他不久前还与我为敌,不落井下石已是万幸,岂肯救援。”
隐逸啜道:“契丹人到此,是为图财,如今财物尽在坚昆人营中,他若來,只会与坚昆人厮杀,岂会要这一座空城,等他两家杀的两败俱伤,围城之祸自然可解,那时纵然契丹人赖着不去,他势力已损,又岂是大都督的对手。”
陆蒙喜道:“所言极是,只是谁能劝他來,我与他刀兵相见,死了多少人,怎好见面。”
隐逸啜道:“不劳都督费心,某愿出城求救,只求都督一封信便可。”
陆蒙大喜,遂手书一封交与隐逸啜,问道:“几时可回。”
隐逸啜道:“十天内必见分晓。”
阿热正在营中做着城中献俘出降的美梦,忽一日,数万大军从天而降,借着夜色突入他营中,一时火光四起,杀声震野,阿热披甲在身,将营中几个歌姬尽皆斩杀,且战且退,混战了一夜,到天明,才弄清攻打自己的竟然是契丹乌隗部人,
阿热怒极而笑道:“我來正是要收拾你们,你们倒自己送上门來了。”于是在距离大石城三十里外扎住营盘,收拢兵力,准备反攻,杨昊那肯给他机会,前营、右营、中军营、羽射营全线压上,气势如虹,排山倒海般杀了过去,
阿热立不住脚,只得继续西退,刘盘、大支迩追杀一日,斩杀过万,正待休憩一下,不想杨昊连下手令要二人趁胜追击,不可迟延,二人无奈只得丢下老弱病残,各率轻骑,踏雪追踪,阿热阵营已乱,兵不识将,将无亲兵,不能还手,只能奔逃,
大支迩和刘盘又追了一日一夜,眼见身边部属越來越少,几乎要成孤家寡人了,这才停住脚步,一面虚张声势吓唬阿热不敢回身,一面急速后退,一路收拢残兵,等回到大石城外,发现两营损失过半,几乎已变成了残兵,
刘盘气喘吁吁地说:“这些野人真是了得,要不是打他个手乱,面对面的,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杨昊说:“所以,我要你们不停地追,只有打的他眼昏心乱,他才不辨你的虚实,否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陆蒙那厮。”
大支迩心有余悸地问:“那阿热真的不敢回來了。”
杨昊笑道:“他想回來也沒有机会了,他的背后正蹲着一匹狼,他还有心思回來吗。”
众人不解其意,杨昊道:“阿热越过回鹘王庭攻打大石城,早已引起回鹘人的警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