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九逼到近前,眼看赵斑凶猛,将手中连环大刀一晃,喝了声:“來将何人,九爷刀下不杀无名小辈。”赵斑早已杀红了眼,眼看一名身穿重甲,须发皆白的老将前來挑战,一言不发挥刀便砍,种九见他轻视自己,勃然大怒,挥舞大刀迎了过去,“咣。”一声脆响,火星乱迸,
种九的大刀为混铁打造,重逾五十斤,厚重威猛,死在他手里的人,与其说被刀刃所伤,不如说是被大刀重击而死,赵斑的刀只是普通的横刀加了个长柄木把,与种九的混铁刀一碰,竟“咔嚓”折成两段,虎口亦震的发麻,
赵斑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脚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虽然年轻,大小也经历过十几仗,斩敌首过百,这才积功做到二哨,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不敢说沒有输过,却从未像今天这般输的如此狼狈,
于是他黑着脸喝道:“老匹夫,你兵器好才取胜,这算什么本事,敢跟我摔一跤吗。”朔方士卒闻言哈哈大笑,两军阵前你死我活,谁有工夫陪你赌义气,然而众人万万沒有想到的是,种九竟把刀往地上一插:“我跟你摔。”
侍从们慌忙阻拦,却被种九一个个推倒在地,副将张锁也拦不住他,种九摘下头盔,卸下重甲,看他那一身虬凸有力、坚硬如铁的肌肉,哪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将,赵斑也不甘示弱,刷刷两下也剥去衣甲,赵斑也有肌肉,不过跟种九比起來就太小家子气了,
两边士卒同时垂下刀枪围城一圈,各自为自己的主将加油助威,气氛煞是热烈,两个人如同竞技场上的摔跤手一样互敬一礼,赵斑突然一个狐步窜到了种九左侧,抓住他的右臂,一个漂亮的背摔,老将“咕咚”一声摔倒在地,敢死队员轰然喝彩,可惜喝彩声未息,种九就用一个扫堂腿将赵斑掀翻在地,横地一翻身,一肘砸了过去,若是被他砸中不死也要断几根肋骨,可惜人老了手脚终究比不得年轻人灵活,
赵斑一个就地十八滚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经过这一试探,彼此对对方的实力都有了了解,种九底盘沉稳,力大无穷,赵斑战术灵活,攻防速度快,再往下打,彼此都谨慎的多,往往是一交手,便立即分开,免得给对手已可趁之机,
两军阵前杀的天翻地覆,主将却忙着跟人斗气摔跤,副将张锁意识到大事不妙,夺过一匹马飞奔來见胡师德,胡师德此刻正在北门督战,北门的激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旌旗营的已经是全力以赴,朔方前军的三个团被先后打垮,飞鱼军的绿旗营虽然损失过半,却仍然坚持不退,楼船也几次劝胡师德将东城的绿旗营调來增援,都被胡师德否定,
眼看着旌旗营的士卒已经爬上城头,楼船也又一次请求道:“将军快下令调援军吧。”胡师德仍旧摇头不许,他对身边的侍卫亲军说道:“该你们上了。”亲军校尉闻言一愕,楼船也忙劝阻道:“万万不可将军,侍卫亲军是您的卫兵,岂可上阵杀敌。”
胡师德冷笑一声道:“丢了城,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虎目一瞪,喝问亲军校尉:“还愣着做什么。”校尉拔刀大喝杀入战阵,侍卫亲军的加入大大地激发了守军的斗志,经过奋勇搏杀,将已经爬上城头的旌旗营士卒又逼了回去,
可惜好景不长,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旌旗营的第十三次冲锋又开始了,守军已被逼上了绝路,旌旗营进展神速,他们的战旗一度插上了城头,楼船也望着胡师德冷如冰霜的脸,知道再劝他调兵也是枉然,遂拔刀在手带领几名偏将、参谋、近侍呐喊杀出,
旌旗营的第十三次冲锋又一次以失败告终,主力损失殆尽,士气低落到了极点,第十四次冲锋变得遥遥无期,北城攻防战实际上已经结束,
胡师德紧锁的眉头终于绽开,楼船也一身是血地退了回來,体力耗尽殆尽,脚步不免有些踉跄,在离胡师德还有四五丈远的时候,突然脚下踩空顿时摔倒在地,他就势丢了横刀,头枕黄土望天而卧,星河灿烂,夜风醉人,可惜四周的血腥味太浓,杀气太重,
从那张锁得知种九正与赵斑比赛摔跤,而浑然不顾虎营攻城,西城危在旦夕,胡师德闻言恨而跺脚,懊悔万端地说道:“我光记得他是员猛将,却忘了他也是头犟驴。”
“请将军即刻调西城绿旗营增援。”楼船也顾不得享受这夜色跳起來说道,
这一回胡师德沒有拒绝,北城之战已经结束,调兵增援西城的时机已经成熟,更重要的是西城已经危在旦夕,容不得他再不增援,
赵斑和种九还沒有分出胜负的时候,虎营已经从乙字号门杀入城中,老将种九和他的一干随从都做了俘虏,种九脾气火爆,破口大骂,有人引弓要射杀他,却被赵斑救下,
东城绿旗营撤走之后,一直平静的锋矢营阵地内突然繁忙起來,攻城的石炮由先前的四架突然变成了十八架,增加的十四架石炮是西宁军中的骄傲,其实早就运到了阵地,只是被巧妙地伪装了起來,守军茫然不知罢了,十八架石炮同时瞄准了一个方向,就是原先胡师德的参谋们说的用拳头大的石头轰击的地方,白天时攻城的石头确实不大,因为那时的主要目的不是破城,而是试探虚实和校正石炮的射击角度,
现在十八架石炮所用的石头都换上了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