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早日结束河东战事,杨昊同意了柴上研先前提出的所有条件,即不解散地方团练、民团、塞军等民军;承诺河东在遭到周边藩镇攻击时,丰州、振武军将出兵予以支援;西宁军和振武军河东驻军的总人数控制在两万人以内,各地驻军将自己的番号、主要将领名单通报给河东当局,
这还不算是谈判的底线,杨昊告诉曲清泉等人,如果有必要,西宁军可以将岚州让出,曲清泉希望能凭自己帮柴上研诱杀卢奇的功劳,在谈判桌上为丰州多争取一些利益,但一切都出乎自己的预料,柴上研突然变得强硬起來,
在谈判期间,他暗令河东右军四个营开入太原城,加强各门警备,做好了与西宁军决一死战的架势,然后他开始在谈判桌上漫天要价,先是要求杨昊保证他做上太原留后兼太原尹,继而要求杨昊放弃在晋阳驻军,并将西宁军在忻州、代州、岚州驻军军费由各州税赋的五成减少至两成,而对于原先让渡给刘沔的利益,柴上研倒是沒有提出任何意义,显然他用意在分裂杨刘联盟,曲清泉甚至还怀疑柴上研跟刘沔私下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谈判又一次陷入僵局,
回到住处,熊林岱拍案骂道:“柴上研既无礼又不智,这种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程克领则哼了一声道:“我看他无礼倒是有,说他不智嘛,呵呵,那就见仁见智了。”
李续舟看了眼沉默寡言的曲清泉,笑着问道:“曲大人有何见教。”
熊林岱也看了眼曲清泉,冷哼一声道:“曲大人能有什么见教,曲大人是唱红脸的人,难道还要去跟柴上研争的面红耳赤。”
李续舟向他摆了摆手:“岚州战事吃紧,我们知道,柴上研也能知道,这就是他跟我们讨价还价的底气,我看必须打掉董八成的锐气,柴上研才能服软。”
“李先生说的倒是轻巧,大雪封山,丰州的给养运不上來,前线的将士可是饿着肚子在打仗,饱汉不知饿汉饥苦啊。”熊林岱刚说完,程克领也加入了围攻:“是啊,丰州的给养运不上來,可是朔州有的是粮食,刘使帅为何不能接给我们一点,这是盟军做的事吗。”
“嗨,这……”李续舟憋了半天沒能说出话,“朔州虽定,可朔州人多口杂,自己人、俘虏都要吃口饭,杨将军又下令不准杀一兵一卒,这人活着他就得吃饭吧。”
“好了,扯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曲清泉看了眼桌上的密函,一咬牙道:“我要去岚州一趟,劝大人收回成命。”
李续舟道:“这,这有这个必要吗,杨大人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熊林岱冷笑道:“李先生自然是急着落袋为安,可我丰州将士拼死拼活就得到这么一点么,李先生若要签字也可以,请刘使帅让出朔州來。”
李续舟也火了,噌地站起身,嗔目说道:“你这话是杨大人的意思,还是你熊大人的意思,若是杨大人的意思,在下即刻还回朔州禀报刘使帅知道。”
眼看二人要吵僵,程克领起身打圆场道:“好啦二位,如今咱们是坐在一条船上,应该这个,同舟共济,岂能为一点小事就闹的脸红脖子粗呢,依我之见,曲大人也不必回去了,大人是什么意思,这封密函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何必多次一举呢,唉,李先生,你要不要向刘使帅请示了。”
李续舟摆了摆手,得意地笑道:“刘使帅已授我全权,我就不必请示了。”他望了一眼灰头土脸的曲清泉和熊林岱心中暗自得意,
曲清泉跳了起來:“我这就回岚州面见大人,未得大人亲口允准,我是绝对不会签字的。”熊林岱道:“我跟你一起去。”
程克领拦住了熊林岱,对曲清泉道:“你是首席代表,我无权拦阻你,但请你记住,你沒多耽搁一刻,前线就有数十将士死于非命,你好自为之吧。”
曲清泉沒有多说话,抓起纱帽大步走出了房间,
……
岚州被围半个月后,也出现了断粮的现象,本來董八成的粮食准备的是很充足的,但一连几场诡异的大火,烧毁了他四座储满粮食的大仓库,一粮食,军心就会不稳,军心一但不稳,胜败便可立现,
因为缺粮,董八成格外关注太原的谈判进展情况,他有秘密渠道可以在第一时间得到谈判的进展,他也不断地向太原传递信息,给柴上研打气,但柴上研最近的一连串举动,却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杨昊攻打岚谷引诱自己出战,继而在岚谷地区予以围歼的战略企图,董八成是看的很清楚的,原本他是准备将计就计,依仗自己的兵力优势在岚谷予杨昊以重大打击,彻底赶出河东,但是交手之后,他发现,此时的西宁军跟两年前的天德军有本质的区别,这是一支活力无限的军队,
他们的技战术新颖、灵活,作风顽强、泼辣,军队的训练素质似乎也在自己之上,加上他们的机动性远远超过自己,董八成不得不临时调整策略,在运动中的攻防战,为凭险据守,利用天气、地形等有利因素,疲敌,弱敌,然后再择机发动进攻,
然而于冲冲的进兵速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太原北面重镇相继陷落,柴上研诱杀卢奇,私下与杨昊停战媾和,岚州成为了一座孤城,更让他沒有想到的是,杨昊在极端的不利下站住了脚跟,最终导致了整个战局的逆转,
董八成很希望柴上研能在这个时候帮他一把,只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