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瞧着沈茗禾被带出去,都不禁唏嘘了一把,上一刻还是多少尊荣的嫔妃,下一刻就这般成了苦役奴隶,当真是一夕风云变,至于事情背后的真相到底是如何的,谁都会在心里猜测着,但谁也不敢开口质疑什么,惊讶也只惊讶于眼前这两个女人的手段。
乔钺令众人散了,扶着容妆,关切的打量她,确定没事后才缓缓舒了一口气,安下心来,侍婢扶着夏兰懿,夏兰懿冷眼瞧着乔钺与容妆那般和谐,面色也越发的冷了下来,冷声淡漠的道了一句:“皇上,臣妾先告退了。”
乔钺抬眼觑了一眼,淡漠开口阻止道:“你就在这等着,已经有人去宣了御医,让御医给你包扎。”
“是。”夏兰懿低了低头,没有反驳,转身回了座位。
乔钺见容妆脸色不好,便要带她回去,二人方踏出了几步,容妆微微回了首,瞧向灯影下一脸苍白的夏兰懿,容妆神色沉沉,而夏兰懿却顶着手臂上的痛楚,硬是对上容妆的眸子,对她冷漠的笑了笑。
容妆想,夏兰懿这个女人实在可怕,可怕的不是她有多坏,也不是城府多深,而是她为了乔钺那份肯牺牲的情意,她为了乔钺能够有好印象,连自残身体这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这样的毅然决断,试问还有什么干不出来?也是真正……爱的不浅啊……
除去想惩治惩治夏兰懿,容妆的确也是想借此机会试试她,结果倒也不算出乎意料,却也实在了解了,夏兰懿对乔钺用情之深啊……
容妆心里泛起微微苦涩,那点女人的小心思又忍不住萌发了,出后殿大门的时候,容妆不由侧目望了望近在咫尺的乔钺的侧脸,眼里有一些失神。
回到宣裕殿,乔钺让容妆坐在榻上,屏退了宫人,问容妆,“到底怎么回事?”
容妆想了想,转移了话锋,起身道:“我得去看看执儿。”
“不用去。”乔钺拉着她重新坐了下来,凝视道:“执儿好好的,方回来你抱了一路,这会儿还去看?”
容妆坐了下来,瞥乔钺微微不善的道:“你去给我倒杯茶,我渴了。”
乔钺二话没说,起身就去倒了茶,送到了容妆手上,坐了下来靠在榻里,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容妆凝乔钺半晌,心里便也思忖了半晌,脑子里一片混乱,毫无头绪,用时间理清了,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就回了,“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沈茗禾绊倒夏兰懿,却不承认。”
乔钺冷笑,“沈茗禾没那么蠢,她不会蠢到事情还没有定论,谁是谁非还没有个结果之时就去伤害夏兰懿,如此反倒先给自己扣上了伤害贤妃的罪名。”
容妆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就知道瞒不过你。”
“所以?”
“所以夏兰懿宁愿以伤害自己相搏,也要除了沈茗禾,她可不想当了替罪羊。”
“你在这里是个什么角色?”乔钺调笑一般的问了出来。
容妆白他一眼,“夏兰懿品行多少还算纯良,倒是沈茗禾,和我不睦已久,执儿差点出事以后,我瞧了瞧沈茗禾,感觉到她的神色有些慌张,应该是她,夏兰懿没有说谎,所以我助夏兰懿除掉她,也是为了以后安心些,你可怪我?伤害了你的两个美人儿?”
乔钺一笑,一把把容妆扯进了怀里,“不怪,只要你不瞒我,其它的都无所谓,我说过,旁人害你我护你,你害旁人我助你。”
容妆靠在乔钺怀里,神色渐渐沉落了下去,她的确也称得上一个狠毒的女人了,是啊,狠毒的女人,可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造成的,都是这个阑廷宫逼的。
窗外是宁静的夜空,微风轻轻拂进半开的窗扇里,纱帘摇曳,烛影摇红,容妆靠在乔钺怀里,喃喃细语,“乔钺,夏兰懿将来若是有了孩子,你会否为此轻视我们的执儿?”
容妆问这话,心有微微的酸涩,明知是废话,却还是忍不住的问,这点小心思,全都是拜乔钺所赐,这辈子都注定败给他了。
乔钺一怔,低头看容妆,容妆也正抬眸盯着他,四目相对,乔钺叹了口气,不由道:“你傻。”
容妆弯唇苦笑,“是,我傻。”
乔钺凝视着容妆的眸,定定道:“夏兰懿不会有孩子。”
“为什么?”容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乔钺,隐隐生了一丝怀疑漾在心上。
乔钺笃定道:“有些东西,你不曾得到唯一,但有些,我势必会给你唯一。”
“孩子?”容妆蹙眉,从乔钺怀里腾的起了来。
乔钺怀里一空,点了点头,“是,孩子,你生执儿经历的种种痛苦历历在目,我不忍让你再经历一次,所以这一生,我乔钺只会有乔执这一个儿子。”
容妆大为震惊,垂下了眸子,想了许久许久,不由恍然大悟般笑了出来,“难怪,难怪……”
“嗯。”乔钺点点头,“难道阖宫嫔妃无一有子嗣,唯有你。”
“为什么?”容妆问乔钺,眉头紧紧的蹙着,眼里有光流动。
乔钺目光望着窗外,无尽的夜色像是一个漩涡,黑漆漆的,衬的容妆明亮的眼睛就像是星子,乔钺缓缓道:“我尚年轻,无需早有子嗣,而后宫嫔妃多是重臣之女,亦是担心外戚之祸,她们的饮食中都有用药,后来有你,很多心思都不一样了,从你第一次失去孩子以后,我想做父亲的yù_wàng就越来越强烈,但只是因为你,所以执儿是上天赐给我的,他理应得到一切,不需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