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妆不答,任由苏令芜冷目视她,苏令芜道:“你不说无所谓,本宫来说,这是凤龙玉璧,阑廷第一位皇后,文穆皇后之物,这凤纹龙纹,又有哪一样是你区区一个容妆所该拥有?”
苏令芜眸如利刃,做足了气势,直逼迫的容妆心绪难平,容妆思索了半晌,只淡淡道了一句,“此物是皇上所赐,娘娘若是不信,就尽管处置了我。”
苏令芜果然当即迟疑,半眯着凤眸后退了两步,气势消失无踪,旋即半晌才恢复过来,眸子转动不定的道:“来人,先把容妆给本宫押到内刑司关起来,口说无凭,等皇上回来再行处置。”
元旖见状,目光落在容妆的肚子上,蹙眉过来求情道:“德妃娘娘,此事是否先暂时搁置,容妆的身体弱,内刑司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怎么能去得,还望德妃娘娘能网开一面,暂时先容她留在红妆阁里,娘娘若是担心,禁足便是。”
姚姑姑等人也同是咬着牙求情,委曲求全只为容妆安全,心里的怨恨也不敢流露出一分,容妆瞥向元旖,容妆清楚,求情是没用的,苏令芜逮着这个机会,哪里会让她好过。
苏令芜看看容妆,对元旖道:“少在这装姐妹情深,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和容妆沆瀣一气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后宫谁人不知。”
苏令芜拂袖转身,两个内监作势上来要押着容妆,容妆当然知道求情没用,只会更惹起苏令芜的厌恶,遂不去抵抗,只甩开内监的手,冷道:“我自己走。”
众人无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容妆被带走,姚姑姑等人急的团团转,偏偏求助无门,红妆阁里一下子就陷入了死寂的气氛。
内刑司的牢房里阴暗无光,是关押犯错宫人的地方,四周墙壁潮湿晦暗,一灯如豆不单没有光明之色,反而平添沉闷诡异,容妆眼瞧着,不免心生寒凉,浓重刺鼻的潮湿气味扑面袭来,容妆抬手掩鼻,不由皱起了眉。
四处一打量,高耸的墙壁一方小窗透进来的疏影浅光也不能增添光明,同样反而令人觉得萧条凄冷,潮湿气贯穿本就不大的牢房里。
容妆不由冷笑,真没想到还能来到这个地方待上一待,这经历,也是不平凡了,内刑司的总管姑姑也不敢给容妆气受,只是表面应和苏令芜,当苏令芜带人走了以后,所有人对容妆也不敢亏待了,依然还是恭恭敬敬的,又给添了个炭盆御寒,倒暖和了许多。
约莫傍晚的时候,天色暗了,牢房里自然也暗了下去,有宫人来给添了蜡烛,容妆盯着红烛泪层层流下,就那样呆呆看了许久,直到有人打开门,是元旖和曲玉戈一同来了,容妆笑笑,看来还没孑然一身。
元旖眉眼打量四周,厌恶的以锦帕掩起鼻子,沉闷的声道:“这破地方,怎么是人待的了的。”
容妆轻笑,“这里可太多人待过了,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进来。”
曲玉戈唤宫人进来,宫人抱着两条棉被,得令过去给容妆铺好在地上,元旖带来了食盒,一应饭菜让宫人都端了出来,倒是点心居多,元旖道:“你落在这地方,我估摸着你也吃不下去什么东西,所以就和姚姑姑商量着,让阿萦给你多做了些点心,不会冷掉,饿了的时候就可以吃点补充补充体力,毕竟你现在可不是……”
元旖说着噤了声,余光瞥了一眼曲玉戈,容妆看了一眼,笑道:“无妨。”
元旖再道:“毕竟你可不是一个人了。”
曲玉戈闻言,倒是震惊了一时,旋即便恢复过来问道:“你怀孕了?”
容妆点点头,对曲玉戈笑笑道:“多谢你能来看我。”
曲玉戈无奈笑笑,“我落魄的时候,唯有你记得我,我当然记得,而且一辈子也不会忘。”
有些人就是如此,黑暗寒冷里有人给了一点星火的温暖,哪怕是极微小极微小的,也能够铭记在心。
容妆是,曲玉戈这直爽的性子,自然亦是。
元旖在旁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容妆问道:“怎么了?”
元旖喃喃道:“容妆,是我对不起你,玉璧的事都是因为我,我当初也是有私心,怕玉璧事发,所以才借花献佛给了你,没想到,如今真的被人盯上了。”
容妆垂眸思忖了,后道:“既然你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怪不得你。”
二人不敢过多流连,在离开后,容妆抱膝坐在了棉被之上,心中思索着,凤龙玉璧的事,苏令芜因何得知,许是自己闲暇的时候把玩,被有心的外人瞧见了,毕竟红妆阁来往的人也不少,再谨慎也许也有意外的时候,也兴许是元旖送来的时候便被人盯上了。
容妆抚摸着肚子,沉落之中,总有一点温暖燃着,她不是一个人,她的孩子在陪着她,总是有依靠的,况且明日乔钺就回来了。
再晚些时候,宫人送来了晚饭,容妆瞧了瞧,当然不会吃,容妆在这等陌生又脏污晦暗的环境里,自然是睡不好的,浅眠朦胧中,仿佛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容妆有些心惊,于是端起蜡烛,借着微弱的烛火,瞧见竟然有老鼠正在吃着那些宫人送来的饭菜,这潮湿阴暗的环境,生老鼠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容妆心里一阵失落,沦落到与鼠作伴了,还没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