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大概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吧?
无论结果如何,为了驱逐不良耗费一个亿的事实无法改变,余额为五亿七千万。
回宿舍前,必须先清理身上的血迹。
我给沃尔特打了电话,让他在保健室等着。
大金主已收起纸质折扇,可惜我没看到他是藏在哪里的。
这次我也学那些牛逼哄哄的江湖人士,带着大金主,走窗户进了保健室,“沃尔特!”
他如我所吩咐的,准备了擦拭血迹的热水和毛巾,以及用于更换的衣服。
三月的夜晚颇凉,留在体表的血液已经干枯,如粗糙的外壳一样覆在身上,极其不舒服。
倒霉的是,曾被刺穿的肩膀流了太多血,干燥后的大块血痂,将衣服的布料和皮肤粘在一起,不能直接脱掉衣服。
用热水把血痂化开,拉开衣领的时候,我仍然觉得很痛,仿佛撕扯着神经一般。
剪掉了其他能轻松离开皮肤的染了血的布料,便发现了症结所在。
肩膀受伤处的布料,和使用治愈能力时新长出的皮肉混在了一起。
没有清理伤口附着的异物,就直接使用治愈能力,就会变成这样吗?
“怎么会……”白色皮肤嵌着零碎的五颜六色的布料,像感染了怪异的皮肤病,画面有点恶心,我感到发毛。
沃尔特呼了口气,“光看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用刀划开,一点点取出来吧。”
他上前几步,打开储物柜,翻找出了小刀、镊子、绷带、棉球、胶带和一些瓶瓶罐罐。
坐在椅子上,我把头偏向一边,感到湿润又冰冷的棉球擦过肩膀,酒精的气味,蔓延开来。
打针的时候,必然会有这样的消毒阶段,我知道接下来的感觉就是疼痛。
但这个疼痛此刻不是一时的,不知道需要忍耐多久。
与受到不良攻击时不同,给人伤害的一刀可以快速而不经思考地破坏皮肉,予人治疗的一刀却要放慢速度,小心地切开皮肤。
所以我能够无比清楚地感受到那把小刀试探地,缓慢地刺破皮肤,进入皮肤以下的组织。
从创口流出来的血液,带着温度一路淌到腰间,被下衣的布料吸收掉。
好像过了很久,刀才离开皮肤。
“对不起,很痛吧?”沃尔特歉疚地说,“不过状况弄清楚了,还好埋得不深。”
“那就……好。”我倒是很佩服他的手完全没有抖,简直可以和外科手术大夫媲美了。
沃尔特点头道,“稍等一下,把血擦干净了,再正式开始吧。”
布料和皮肉长在一起是怎样的体验?
我以为和拔掉头发一样简单,因为头发也是长在皮肤上面的,不是吗?
可是我后来才想起,头发只是长在体表的毛囊里,并没有真真正正地融入血肉。
拉扯出一小块布料,就像撕下一块身上的肉一样,类似凌迟之刑的痛苦。
保健室不是医院,当然不会有麻醉药。
但是我好痛啊。
“好痛啊。”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滴到手背上,“还剩……多少呢?”
沃尔特叹着气,“还有不少。”
他皱起眉毛,额头满是汗水,看来他手上的活计也不轻松。
“要不然……长痛不如短痛。”我狠下心说,“整块挖掉,我再使用一次治愈能力。这次我……”
“这不是加重伤势吗?你从来没治疗过那种程度的伤吧?”沃尔特用手背抹掉额头的汗,“别在自己身上试,就让我……”
“不行,不要这样。”我被他的话惊得清醒了一些,“对了,止痛药,止痛药总有吧?”
“止痛药有很多副作用,不能随便用的,宴。”
“你别管!”好不容易抓住救命稻草的我,怎么舍得放手,“我很痛啊!”
见他没有立即答复,我脑内的某根神经绷紧了,右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这是命令!给我去拿!我很痛!我受不了了!”
沃尔特有点痛心地看着我,“你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你明白我什么?!别装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你以为你能为我设身处地着想吗?!”不顾在场的大金主,我忘乎所以地,几乎是咆哮地叫道,“我也是会害怕的!我也是会痛苦的!我也是会难过的!我也是……和其他同龄的女孩子一样脆弱的啊!”
在ktv里一个人哭得昏天黑地后,心中暗暗所发的不要再痛哭流泪的誓言,被止不住的眼泪冲刷得斑斑驳驳。
“对不起。”沃尔特说,“我马上去拿。”
他把两枚药片放在我右手掌心的时候,妥协的笑容,像是无奈的父母因为子女赖在地上耍泼而被迫买下昂贵无用的玩具。
“……为什么?”那笑容,好像是我提了无理的要求,“……一次而已。”
“未来的事情,连神也说不清楚。”沃尔特把水杯递给我,“随便放纵自己,选择逃避的话,宴就不再是宴了……当然,这是我的想法。”
“你的想法?”
被神制造的绝对服从的仆人。
情感是设定出来的,想法难道就不是吗?
不管怎样,他说的话确实是对的,逃避的选项无疑是糟糕的。
“我……”我握起放着药片的手,“我还是不要这个了。”
沃尔特止住了我朝他抬起的右手,“其实没关系的,我只是希望宴能明白这一点。”
“所以说,到底是劝我不吃,还是劝我吃啊?”我哭笑不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