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甜笑吟吟的起身,对姜四笑道:“四叔说的极是,要是来的是客,我自然好生招待,可来的是贼。”
姜四道:“唉,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太伤人了,还不赶紧向你家姑爷道歉?不过是道听途说,哪家不传闲话?你怎么能信?”
五老太爷怒声道:“混帐。”
这丫头不是牙尖嘴利吗?怎么这时候她倒不搭理自己了?
混帐,真是混帐。
姜知甜继续扫院子,渐渐扫到姜四和张愉脚下,一院子的炮土狼天。
姜四只得后退,无奈的道:“甜丫头,你还不去叫你娘?这院子什么时候不能扫?偏要这时候扫,你这不是撵人吗?”
姜知甜反问道:“四叔口口声声要说要见我娘,我娘死了好几年了,您不是知道吗?怎么反倒来问我?”
“你……”姜四脸色变了变。
他装了这半天,实在有些忍不住,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噎人呢?
姜知甜又冷笑了一声道:“我从来不知道四叔是这么‘仗义’的人,偏帮起外人来倒是有模有样,反倒是我说什么,四叔都有十句百句的等着挤兑我。”
五老太爷道:“不知好歹的白眼狼,你四叔又是为了谁啊?”
姜四勉强扯出个笑来,道:“你这丫头,误会了不是?我是为你好啊,怎是偏帮外人?再说了,你和三郎亲事在即,很快他就是咱们姜家的姑爷,怎么会是外人?”
姜知甜道:“四叔,我还是那句话,这家,以后由我来当,不管是谁,有事只管找我,不必拿我后娘做由头。”
五老太爷吐出一口浓痰,呸道:“呸,你当家作主?你也配。”
姜四也一脸嘲讽的道:“这话就不对了吧?甜丫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就想当家作主?没这道理吧?”
五老太爷道:“休想,没门,又不是你们家的人都死绝了?”
姜知甜强忍着没说话,她冷冷的道:“不管有没有这道理,以后这就是我们家的道理。”
姜四痛彻心扉的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蛮呢?”
姜知甜把尘土扫到姜四身上,道:“蛮不蛮的,不在言语上,而要看怎么做事。”
姜四连连后退,嫌弃的不得了,他只好退一步道:“行,你当家,和你商量,那你倒说说,无缘无故,你怎么能退亲呢?”
姜知甜停下扫帚,望着姜四道:“四叔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怎么可能是无缘无故呢?
昨天我去城里给我哥抓药,唯一的一只我母亲留给我的镯子硬是让人给偷走了。
看热闹的人指认是他……”
她一指张愉,痛恨兼嫌恶的道:“就是他偷的。
那不只是一只镯子,那是一条命。
要不是我死说活说,非得把镯子要回来,但凡我哥有什么闪失,他就是杀人凶手。”
姜知甜声色俱厉,张愉做贼心虚,就仿佛她字字句句都是抽在他身上的鞭子,他下意识的瑟缩了下。
讪讪的道:“姜姑娘,我那不是不知道是你吗?不知者不怪,是吧?再说后来我不是把镯子还你了吗?我还给了你十两银子,是你自己不要,你怎么还不依不饶了呢?”
姜知甜冷笑,问姜四:“四叔倒说说,既然明知他是贼,我为什么还要招他做姑爷?难道非得等他哪天犯了不赦之罪,被杀头斩道,连累了整个姜家声名才算完?”
姜四讪讪的道:“你这也太夸张了,哪儿就到了那个地步?”
姜知甜呵笑道:“四叔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呢?您也有闺女,就不怕让人指指点点,说咱们姜家出了个害群之马,以至于没人敢求娶姜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