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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苏酒,嗓音柔美而不失大气:
“我与皇上清清白白,他来藕香小筑是因为遇到了烦心事,想问我讨要一些意见,并非你所想那般。”
苏酒不卑不亢,鹿眼漆黑,“他来找你说话,等同对我的背叛。与你们做了什么,没有任何关系。”
花月姬挑眉。
她本欲以貌压人,令眼前这位小皇后自惭形秽,没想到苏酒心性这么好。
能被一国之君深爱,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洒然一笑,望向萧廷琛,“该说的话臣女已经说得明明白白,皇后娘娘不信,臣女也没办法。”
萧廷琛揉了揉眉心,“苏小酒——”
苏酒倔强:“给我休书。”
藕香小筑陷入难捱的寂静。
萧廷琛沉默良久,起身牵住她的小手,“随朕回乾和宫,有什么事咱们关上门说,何必叫外人看热闹?”
苏酒挣开他。
遍布红疹的小脸格外严肃,她盯着萧廷琛的双眼,“你从不信我,无论是花月姬还是薛程程,你都不信我。从金陵到长安,整整七年,你只信你自己的判断。可我与你原是夫妻,七年了,如果你连信我都做不到,我凭什么还要再跟你继续过下去?!”
少女很认真。
萧廷琛有些恍惚。
似乎从这个女孩儿最开始来到他身边时,就是认真又端严的样子,压根儿不像寻常小姑娘那样爱撒娇爱热闹。
他自以为宠了她多年,可果真宠她的话,她又怎会仍旧是小心谨慎的样子?
深秋的湖风带着凉意。
萧廷琛按捺住性子,温声道:“夫妻之间有争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动不动就把休书挂在嘴上,对感情而言却是一种伤害。苏小酒,咱能不能不提休书?”
苏酒也知道,这个男人没那么容易休弃她。
寻常百姓尚且不能随意休妻,更遑论帝后。
她想了想,冷静道:“那你给我一道圣旨,我要回陆国公府。”
萧廷琛嘴角抽了抽。
他的小皇后,这是要收拾包袱回娘家?
然而回娘家暂住互相冷静冷静,也总比直接休书和离好,于是他点了头。
他站在藕香小筑的扶栏后,目送苏酒和谢容景坐小船离开。
花月姬立在不远处,湖风撩起她的青丝和宽袖,有种冯虚御风的仙人之姿。
她抬手卷起一缕碎发,朱唇勾起冷淡弧度。
爱情就是这样子,任她再美、再撩人,也总有男人不喜欢她。
比如萧廷琛,比如鬼狱那个男人……
她莞尔一笑,“皇上以为,您和皇后娘娘的感情是否还能恢复如初?”
萧廷琛不语。
他明白的,只要薛程程在,他和苏小酒的感情就永远不能恢复……
吴嵩悄然出现,恭声道:“皇上,东黎那边送来了新的加急奏章,等着您去处理,好似与当地叛军有关。”
吞并东黎国之后,萧廷琛把大齐得到的那部分土地改名东黎郡,派了官员前往担任郡守,只是东黎国本土的士兵总有不甘心被灭国的,三不五时发动骚乱,给当地百姓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萧廷琛抬手揉了揉眉心,桃花眼底藏着疲惫。
他淡淡道:“走吧。”
离开莲心湖,吴嵩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这位掌印大太监,姿容阴柔而不失俊美,过于白皙的面容令他看起来非常年轻。
他注视着萧廷琛的背影,“皇上这段时日似乎特别劳累。”
萧廷琛没说话。
前朝后宫一堆破事,苏小酒还整日整日跟他吵,现在又闹着回娘家,他不累才怪。
吴嵩过于狭长的双眸流露出一抹薄凉,“奴才在皇宫待了几十年,见惯世态炎凉,也悟出了很多道理,想活得不那么累,野心就得小一些。皇上既想举案齐眉,又想母慈子孝,恕奴才直言,皇上想要的未免太多。”
萧廷琛态度冷淡,“朕怎样行事,轮不到你来指教。”
吴嵩眯了眯眼。
他也不愿跟这狗狼崽子废话,但这狗狼崽子是野路子出身,半路出家当了皇帝,不像太子自幼学xi.帝王之术,行事上总有些欠缺。
他道:“百姓之家婆媳争执,会引起小家乃至家族动荡。而皇族里的皇后与太后之争,则会造成后宫和前朝的动荡,甚至引发两家外戚之斗。”
萧廷琛拐过廊角,没吭声。
他觉得国公府和薛家斗不起来。
陆国公拿把砍刀冲进御书房先把他砍了,倒是很有可能。
吴嵩该说的都说了,见萧廷琛依旧不改初衷,摇摇头不再多劝。
他在皇宫待了几十年,一步步从低贱的小太监爬到高位,受过的苦难比萧廷琛只多不少。
他对危险有天生的敏锐感,他总觉宫里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男人轻叹,原以为新帝登基、天下将定,可现在看来,分明又是多事之秋。
……
另一边。
未免在后宫和前朝引起混乱,苏酒换了常服,乘坐谢家的马车悄悄出宫。
抵达甘露街陆国公府,谢容景随她一道下了马车,“不请我进去喝杯热茶?”
苏酒笑笑,“你要做客,我自然是欢迎的。”
早有小厮飞快禀报陆国公和苏敏,两人愣了愣,没料到苏酒会突然回来。
两人迎出老远,陆国公习惯性一把捞起苏酒,把她举高高,“爹的小乖乖怎么突然回家了?可是那萧廷琛那崽子欺负你?”
他再五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