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正琢磨着如何还钱才能体面些。
却没料到,竟然在这种地方碰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萧廷琛来钱庄做什么?
他这种人也会缺银子?!
苏酒犹如受惊的小鹿,强按捺住逃跑的心思,矜持道:“听闻你高中榜首,乃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恭喜。”
萧廷琛睨向她,“什么叫听闻?昨儿谁躲在窗后偷窥我的?啧啧,我记得某人看得连眼睛都不眨。”
苏酒:“……”
她攥紧帕子,脸颊开始发烫。
她有点庆幸今日出门戴了幂篱,才不叫自己脸红的囧样被大魔王看见。
少女瞄了眼钱庄柜台,白露还在排队,大约再过三个人就能轮到自己。
她得赶紧把大魔王赶走,免得被他发现自己家欠钱庄那么多银子。
多没面子的事呀!
这么想着,少女难得温柔,“听闻朝廷会为每一届新科进士举办庆祝宴会,名为琼林宴。宴会上多有达官贵人带着千金前往,观看新科进士的风采,甚至从中挑选东床快婿。明日便是琼林宴,五哥哥不如早些回家养精蓄锐,万一被某位千金相中,也算鱼跃龙门……”
萧廷琛掏了掏耳朵。
越听越想杀人怎么办?
他微笑着握住苏酒的手,“妹妹也会去吗?长安城千金无数,我相中的,偏偏只有妹妹这颗掌中珠。”
带着薄茧的大掌,轻柔地捏.搓起苏酒的小手手。
她的手是握笔刺绣的手。
白嫩细腻、柔弱无骨,纤细指尖透出淡粉颜色,如珠似贝,他怎么都把玩不够。
萧老狗玩着玩着,突然幻想起这双晶莹娇嫩的小手该如何在床帷间替他纾解燥热。
上上下下……
啧啧,画面太美!
他一阵暗爽,苏酒却清楚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她害怕地挣开他,把两只小手手笼进宽袖,浑身有些发抖,“还,还不曾问五哥哥来钱庄作甚……”
萧廷琛单手托腮,桃花眼笑眯眯地盯着她,“玩。”
“玩什么?”
男人挑着玄月眉,温雅如玉的面庞上满是不正经,“玩妹妹啊。”
苏酒猛然起身!
她喘息得厉害,恨恨盯了他片刻,陡然拂袖离去!
白露和霜降急忙追上,“小姐,咱们不还银子了吗?那二十万两——”
“你们别说话!”
苏酒真的要崩溃了!
她警惕地回头瞟一眼萧廷琛,对方正优哉游哉地吃茶,应当还不知道她家欠那么多银子的事。
还好还好,她的面子还在。
少女想着,努力踩出国公府千金的高傲莲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国公府的马车驶离后,萧廷琛低笑几声。
他慵懒地靠坐在太师椅上,“我家妹妹又可爱了些……不趁早娶进门,真是不安心啊。”
……
苏酒回到国公府,颇有些惆怅。
她在小花园里坐着发呆,白露过来,温声道:“小姐,午膳已经做好。”
苏酒没精打采,“拿到这里吧。”
午膳是三菜一汤,搭配一碗雪白喷香的粳米饭,简单却精致。
白露替她放下凉亭的垂纱就退了出去。
苏酒小口小口用着米饭,却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
抬眸望去,隔着轻纱,隐约看见一道颀长身影靠近。
修长玉手挑开轻纱。
四目相对。
来人不过二十岁出头,生得花容月貌、弱不胜衣,气质仿佛苍外浓郁。
苏酒愣了很久,连忙抬袖遮住面容。
年轻男人也紧忙转身,白玉似的耳尖渐渐发红,“原以为是陆兄在此等我,没料到……唐突小姐,请勿怪罪。”
苏酒搁下筷箸,细声道:“你是我兄长的朋友?”
“在下容徵,与陆兄自幼一起长大,有过命的交情。早就听说陆兄带了真正的妹妹回长安,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大约就是姑娘了。”
他顿了顿,“听闻苏妹妹制香手艺一绝,曾打败倭国香道大师,在下久仰。”
苏酒没料到自己的大名竟然传到了长安。
她羞怯了几分,“公子谬赞,不过是小孩子比试而已,算不得什么。”
两人也算相识过,容徵慢慢转身。
四目相对。
苏酒有些诧异。
这个男人的双眸清澈如洗,周身气质干净如兰,像极了她的一位故人——
赵慎。
容徵的呼吸则微微一滞。
不是没见过美人,但如苏妹妹这般犹如冰雪般干净的美人,在长安却从未见过。
他耳朵更红,望向石桌,“苏妹妹在江南长大,料想吃不惯我们北方的面食。我府里有个来自金陵的厨子,江南菜做得极好,改明儿送来府上侍奉你。”
苏酒连忙道:“这怎么好意思?”
“无妨的。苏妹妹如果过意不去,可以多付他银钱。”容徵在石桌旁坐下,“苏妹妹不介意我与你说会儿话吧?我一见你便觉得亲切。”
苏酒向来喜欢读书人。
赵慎又不在了,她对容徵仿佛一见如故。
两人天南海北、古今文史地谈着,竟生出相见恨晚之感。
躲在草丛里的陆存微笑成了朵花儿,成了!
他就知道他小妹欢喜读书人,所以特地把最好的哥们儿容徵找了来,瞧瞧这小两口,郎才女貌的,多登对!
再说了,容徵是太后的娘家人,容家权势煊赫,可不比他爹说的军营壮士好?!
眼见着日落西山,苏酒送容徵到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