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阁后院。
沈秋雨抬手接过飘落的桃花,目光里多了几分悲韧,她立于天地之间,只觉得自己乃是最不起眼的存在,却拼命想要向上攀爬。
是不甘吗?她摇了摇头。
“先生,自打沈师姐被长烟掌脉和掌教加固了体内的封印,这性子好像越来越沉敛了。”
玄言在不远处的凉亭内,喝着怜羽送来的桃花羹,没由头的说个没完。
胡青光目光一沉,随后在玄言头上敲打了几下,“你这小子,吃着东西还不忘惦记着旁的,秋雨这丫头近来经历了不少事,收敛点心性也不是件坏事。”
“哦,可是玄言还是喜欢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沈师姐啊。”
玄言吐了吐舌头说道,随后抬眸,正看着一白衣女子朝沈秋雨方向而去,但看清身形,方才道:“是怜羽师姐。”
“嗯,秋雨这丫头在太元也就怜羽一个知心姐妹了,此次解了足禁,她来看秋雨,实属常理。”胡青光将目光落在了两人身上。
“秋雨,在想什么呢?”
“怜羽师姐,你怎么来了?”
沈秋雨收回了心绪,见到怜羽,忙拉起她的手,看了又看,方才道:“是我连累你罚抄,你看你这手……”
“傻丫头,罚抄算的了什么,本就是你一番苦心,为了师父,才去那禁地的,偏偏有些人添油加醋,就是不想让我们好过,亏的我被放出来了,秋雨,我定不饶她。”
“说到此事,我还想给师姐看一样东西。”
怜羽一头雾水看着沈秋雨从怀中取出一信件,小心翼翼展开交到她手里,她接了过来,细致地从头看到了尾,随后表情隐隐有些温怒,“这个夏忆香,太过分了。”
“师姐不觉得此信疑点重重?”沈秋雨挑眉道。
“疑点重重?这莫雅已经招供了所有事实,向你坦言,定是夏忆香嫉妒于你,才出了如此毒计!”怜羽因恼怒面色赤红,显然是愤愤不平。
“师姐,莫师姐如此向我投诚,你认为她单单只是想要揭发夏师姐?”
怜羽听后思虑片刻,多时一惊,抬眼看向沈秋雨,“你的意思是,她想借你之手报复夏忆香?”
“不错,只不过……”
沈秋雨伏在怜羽耳边低语了几句,怜羽顿时领会,面上的不悦一扫而光,“你这丫头果然聪慧,我太过莽撞,险些酿成大错。”
“师姐一心为我,秋雨感激不尽。”
“臭丫头,说什么见外话,你我之间的情谊,再谈这些生分话,我可是要生气的。”
沈秋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负拳道:“是,师姐,师妹明白。”
直到夜色渐浓,沈秋雨独自一人挑灯去了杂役部,莫雅此刻已经等待多时,但看见一灯火而至,多时面露喜色,随后上前道:“沈师妹,你肯原谅我了?”
“你本就是被逼无奈,我从未怨过你。”
莫雅深深叹了口气,借着这微弱的灯火,轻声道:“我本就出身不好,爹娘送我来太元学艺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摆脱贫穷,光宗耀祖,岂料如今……”
莫雅话还未说完,便止不住抽泣,沈秋雨忙递上自己的绣帕,安慰道:“莫师姐,事情都已过去了,便不要再提了。”
“不,沈师妹,害你之人并未得到应有的惩罚,你难道就要看着夏忆香她这般想法设法除掉你,而不采取行动?”莫雅狠言道。
“莫师姐所言究竟是逼我,还是另有所图?”
还未待莫雅疑惑,但见得身后一片光亮,紧接着是黑压压的刺客涌进了杂役部,沈秋雨见状,单手拉过莫雅,随后另一只手摸出配剑,只一个流畅的弧度,半空里立时银光一闪。
雪光点点犹如在春季真的下雪一般,沈秋雨此刻眸光里的狠戾寒冷得吓人,莫雅眼见着面前的黑衣人一个个倒下。
“沈师妹!”莫雅语气微微颤抖。
“快走。”
莫雅愣了片刻,沈秋雨登时手臂被毒箭射中,怒言,“你还看不出,夏师姐一直在利用你,快走,去找大师兄。”
莫雅震惊之余,忙点头狂奔,随后在杂役部外蓦地止住了脚步,心里五味陈杂,沈秋雨竟早已识破她的技俩,却偏偏拼命护她周全,她,究竟在为难什么……
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她便朝玄机阁而去,而此刻,黑衣刺客越聚越多,沈秋雨神中一箭,已是体力不支,且此箭有毒,再运转周身灵力,定会毒侵入体,正踌躇间,但见怜羽携厉锋凌空破剑,直逼黑衣人而来。
“怜羽师姐,厉师兄!”沈秋雨惊喜道。
二人落地背对背,目光扫至黑衣人,皆是不悦,厉锋喝道:“何人胆敢擅闯太元,伤我太元弟子?”
为首黑衣人捂着心口,喘着粗气挥手,道:“撤!”
“追。”
厉锋与怜羽双目交汇,随后追了出去,情况紧急,二人未觉察到沈秋雨负伤,直到夜卿年携一众弟子赶来,发现了昏倒在地的沈秋雨,顿时凝眉沉言,“查,立马查,查清究竟是何人这般嚣张。”
“是,大师兄,可是看着沈师妹是中了毒箭,还是请了胡先生诊治,否则箭毒入了体内……”面前弟子欲言又止。
夜卿年慌乱中抱起沈秋雨,头也不回地冲出杂役部,直奔长清阁,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弟子和心怀愧疚的莫雅。
“我看啊,莫师妹,你这修道路子也算走到了头,师兄奉劝你一句,尽早下山,否则依着夏师姐那性子,定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