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落望着他像只苍鹰似地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笑,尤其是他不小心在草地上摔了个猪拱地的时候,她简直要憋出内伤。
项珂从草地上爬起来,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花不落,尴尬地笑了笑,拍掉衣袍上的草屑和花朵,继续拽着风筝哼哧哼哧地奔跑。
花不落望着他卖力讨好自己的样子,内心忽而伤感起来。
项珂很爱她,她能感觉他的爱。可惜,他们的立场不同,于国家之间他们是仇敌,是绝对不能在一起的。
但他似乎要打破这种立场一般努力地要和她在一起,哪怕众人反对,哪怕她拒绝,她伤害他。
“他为什么就不为自己想想呢?”花不落心道:“人都是自私的,他爱我,就不怕使自己陷于绝境之中吗?”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了一身臭汗,项珂终于把风筝放上了天。
美丽的蝴蝶风筝在湛蓝的天空中翱翔,像花一样。
项珂牵着风筝线,气喘吁吁跑到花不落身边,英俊的脸上挂着孩子气的笑:“不落,你看,我把风筝放起来了!”
花不落目不斜视,眼神空洞,就像一座没有生命特征的石雕。
他并不气馁,把她抱到草地上,坐在草丛中安静地看风筝在天空越飞越高。
清风缕缕,送来花草香,送来白色的和粉色的花瓣。
花不落枕在他的胸口,看着蓝天中的风筝,一颗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心道:“这对他太不公平了,明明是得不到回报的付出,他为何要对我这般厚爱。”
项珂闻着她的发香,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喃喃道:“没关系的,你一辈子不说话,不理我都没关系,一辈子这样病着也没关系。反正,我会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的……等那帮大臣觉得我没用,把我赶出皇宫的时候,我就带着你,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
“值得吗?”花不落心道,“为了跟我在一起,连皇位都不要,何况我根本不爱你,到最后,你很可能一无所有,值得吗?”
风势渐渐小了,风筝在天空中打转,然后缓缓落下来,栽如草丛中。
项珂把她抱到轮椅上,收了风筝,推着她慢慢往回走。
蟠龙殿外聚集一群大臣。他们见到项珂,齐齐行了一礼。
项珂皱起了眉头,脸上肌肉绷得紧紧的:“你们来做什么?”
“皇上。”蔡木公走到他面前道:“羌国皇帝近日率领五十万大军,从我们手里夺去了三座城池,请皇上派人收复失地!”
项珂不以为然,道:“那又不是本国城池,失掉了又何妨?如果你们想要,就发兵夺回来吧。”
大臣们面面相觑,对他的这番话感到莫名其妙。
蔡木公道:“羽国南镜是皇上费尽心血攻打下来的,就这样白白丢掉岂不是便宜了羌国?”
“蔡爱卿说得很对。”项珂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道:“那蔡爱卿觉得朕派谁去比较好?”
“臣妾愿意前往征战羌国。”梦锦皇后款款走了过来,雪白的长发阳光下格外刺眼。
当她看到醒来的花不落时,怔了一下,但她见她眼神呆滞,表情麻木,不觉松了口气。看来,花不落并未恢复自我意识。
众臣惊诧,赫连紫走出人群摇着羽扇,道:“这不妥吧,娘娘带兵攻打羌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幽国能打仗的大将都死光光了呢!”
项珂瞪了他一眼,他吐了吐舌头,自觉说话冒失,道:“微臣的意思,打仗是男人的事,娘娘母仪天下,还是在宫里呆着比较稳妥。”
梦锦皇后笑了笑,对赫连紫道:“羌国的焚天帝姬花不落都可以带兵攻城略地。本宫年少时也曾随父亲征讨蛮夷,为何不妥?”
项珂道:“羌军不比蛮夷,你还是在宫里吧。”
梦锦皇后看着他,目光仿佛似尖刀:“羽国南镜是皇上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现在落入羌国之手,皇上的努力岂不白费了?皇上不愿御驾亲征,臣妾替皇上去。”
“不可。”项珂道。
“为何?”梦锦皇后的声音提高了,目光愈发冷冽。
“没有为何。”项珂坚决道,“朕说不可就不可?”
梦锦皇后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悄声道:“你不要逼我,你不过是阿颜的影子,并不能替他说话。”
项珂心中一跳,吃惊地看着她。
梦锦皇后跪了下来,朗声道:“皇上予臣妾五十万精兵征讨羌国,收复羽国失地。”
“容朕……再想想,你们先退下吧。”项珂推着花不落将群臣抛在了身后。
梦锦皇后跟着他来到了蟠龙殿。
“你们都下去,本宫有事要跟皇上商谈。”梦锦皇后道。
侍女和太监都退了下去。
项珂将花不落抱到床上,给她盖上了锦被。
梦锦皇后道:“你还真为了她连朝政都不管了。”
项珂道:“我说过我不适合当皇帝,如果你也这么觉得,我愿意把皇位让出来。”
梦锦皇后道:“本宫今天来不是跟你谈论皇位的。羽国南境,是阿颜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现在羌国试图从我们手中夺走阿颜打下的江山,而你,却认为那不是我们的土地。本宫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就算你不在乎皇位,你怎么能容忍别人夺走你哥哥用鲜血换来的土地呢!”
项珂道:“我哥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就算他付出了血的代价,不是他的东西最终不属于他。我们这样争来夺去,受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