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到底怎么了?”梦锦皇后担忧地望着他。
“我说了我不是皇上,不是你的夫君,不是与你朝夕相伴的那个男人。”项珂低吼道
梦锦皇后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疯了吗?你不是我的夫君还能是谁?”
项珂苦笑:“梦锦,你与皇上同床共衾,难道没看出异常么?还是,你被我的表象迷惑了?我不是皇上,我是项珂!”
梦锦皇后如遭雷劈,呆呆望着他:“你莫不是疯了?小珂早已经死了!你是皇上,是我的夫君项颜!”
项珂双手抱头,痛苦地低吼:“我不是他,我是项珂。哥哥救了我,我一直都活着,我没有死!”
梦锦皇后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小珂已经死了,你是项颜!你一定是太想念你的弟弟,所以把自己当成了他。”她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看着我的眼睛,阿颜,你不是小珂,你是当今幽国的皇帝,是我的夫君!”
项珂推开了她,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我是小珂,那年我被花不落所伤,哥哥让白骨秀救活了我,然后将我安插在羌国做奸细,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接近花不落。我本想杀了她可是一直下不了手。哥哥将我从羌国调回,要我与他一起攻打羽国,在羽国皇城一战中,哥哥他……不幸战死了!”
梦锦皇后直勾勾看着他:“你在骗我,你明明就是项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编出这样的话来骗我!”
“我没有骗你。”项珂头痛欲裂,“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和哥哥根就不一样?”他指着自己眉上的疤痕:“哥哥很聪明,他临死时把我变成他的样子,让人以为他一直活着,让我接替他来统治幽国,让我瞒住你他死的消息!”
泪水纷纷从梦锦皇后眼中滚落,她扑到项珂身上,揪住他的衣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是我的阿颜,你是我的夫君……”
项珂用力扯开她的手:“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有时候,我也会把自己当成哥哥。我和哥哥长得很像,但我毕竟不是他,你是我的嫂嫂,我不敢告诉你哥哥战死的消息,更不能接近你。每次见到你对我都很煎熬。我不想再骗你了。嫂嫂,我是小珂。”
梦锦皇后双腿瘫倒在地,仍是摇头:“你骗我。”
项珂大步来到床榻前打开墙上的暗格,从里面抱出一个金龙黑铁骨灰坛,轻轻放在了她的怀里:“这是哥哥的骨灰,他让我把他的骨灰洒在彼岸花盛开的地方,我没有按照他的话做,因为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泪水纷纷砸在冰冷的骨灰坛上。她想到自己的夫君自从远征归来变得对她不理不睬,想到他对她冷若冰霜,她原以为是他厌倦了自己,是他变心了,却没想到。面前这个他,根本就不是他。
只是面容一样而已,她的夫君,早就战死了,活着的,只是他的一个影子。
一个影子。
胸膛撕裂般疼痛,噩梦变成现实,她想大声否定这一切,可话却如鱼刺般哽在喉中,她费了很大力气,才爆发出一声杜鹃啼血般的呜咽:“这不是真的!”
泪水从项珂脸庞滑落,他拧紧眉头沉痛道:“我也曾希望这不是真的。我也曾希望这是一场噩梦。我甚至希望死掉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他闭上了眼,心如刀割般难受,他等待着梦锦皇后的号哭和责问。
梦锦皇后打开了骨灰坛,泪水一滴滴落在惨白的骨灰上,她伸出手指抓着冰冷的骨灰,仍是难以面对眼前的一切。她的夫君离开她的时候脸上还天下在握的笑。为何回来后就变成没有温度的骨灰呢?
她盖上骨灰的盖子,泪水落下。她用力把骨灰坛抱入怀中,恨不得与它融为一体。
一声悲哀的叹息从她喉中发出,她擦掉脸上的泪痕,拼尽全力地从地上站起来,缓缓走出了蟠龙殿。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哭天抢地,项珂睁开眼,讶异地望着梦锦皇后离去的背影。
“你既然坐了他的位子,就该像他一样统治这个帝国。”梦锦皇后停住了脚步,她的背影岁像一朵风雨里的木槿花一样脆弱易碎。但他的声音却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力量。
说完这句话,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
太监和侍女们诧异地望着梦锦皇后。宛容担心地迎了上来扶住她:“娘娘。”
梦锦皇后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向前走着,仿佛丢失了魂魄一般。
宛容见她这般模样,不敢多话,眼睛里却已蓄满泪水。
梦锦皇后一路恍恍惚惚地回到了锦绣宫,她坐在垫子上,双目直勾勾地看着怀里的骨灰坛,只觉心又疼了起来,一口鲜血从她喉中喷溅而出,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襟和怀中的骨灰坛。
“娘娘!”宛容吓了一跳,眼泪夺眶而出,一边拿帕子为她拭血一边哭哭啼啼问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宛容。”
梦锦皇后脸白如雪,浑身发抖,她颤声道:“宛容,本宫身上好冷!”
宛容大声呵斥周围的几名侍女:“你们还愣着干嘛?赶快生火盆,请御医!”
侍女很快端来了火盆,拿来了兽皮毯子。
宛容一边流着泪,一边将梦锦皇后紧紧地裹在兽皮毯子里。她抱着她,感到她还在发抖。
梦锦皇后用衣袖拭净骨灰坛上的血,眼底一片死灰色,刚刚睡醒的白猫跑到她脚边,仰起脸冲她喵喵叫。
“娘娘……您为何抱着这个坛子?”宛容带着哭脸问。
梦锦皇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