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朕死后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
合上手中的《明史》,刘凯一声长叹。
身下的楠木摇椅似乎也体会到刘凯的心情,随着他的长叹频频点头。
这套《明史》他看了不下六遍。可每次看完,心中总是充满着惆怅。汉人的最后一个江山,华夏的最后一个王朝,就这样……消失了。
蛮清的入关,将整个华夏拖入深渊将近三百年。五千年文明的积累,拱手让与那些船坚炮利的列强。
“宁与洋人,不与家奴!”
那个野蛮、落后而又狭隘的民族,熄灭了华夏最后一抹变强的曙光。
从那以后,华夏文明不但没有丝毫的进步,反而大踏步的后退,与西方国家的差距也变得越来越大。直至现在,依然没能赶上。
“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崇祯并非是一个昏君,明末能征善战的武将也有不少,民间财富之多远超汉、唐,怎么就亡国了呢?
李自成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当皇帝,只是想当一个西北王,答应他也就是了,何必吊死煤山呢?如果换成是我,那……”
“换成是你会怎样?”
“换成是我,我会……”
沉浸在精神世界中的刘凯,依照思维的惯性,仍在自说自话。
然而,几句话后,刘凯猛地察觉出了不对。他是一个孤儿,又没有成亲,向来是独自一个人居住,房间里怎么会有另外一个声音?
恐惧瞬间袭上刘凯的心头,全身的汗毛也在一瞬间立起,皮肤骤然紧缩,布满了细密的鸡皮。
就当刘凯打算从摇椅上跳起,查看究竟的时候,一股无法抵抗的晕眩突然袭来,让刘凯不由自主的昏迷过去。
“其余人不是摇头叹息说天数,就是说命该如此,人力无法挽回。只有你说你能行,这可怨不得我……
没错!是你主动要求的,可不是我偷懒……”
自言自语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随后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失。除了昏迷在躺椅上,随着躺椅的摇摆不住起伏的刘凯外,房间里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诡异的气氛充斥着刘凯的房间。
只是,刘凯已经察觉不到了!
………
缓缓睁开眼睛,神智似乎又回到了身体。
双眼干涩,四肢有些乏力,大脑深处还传来阵阵的刺痛。同时一股不属于他本人的记忆,仿佛电影片段般,在脑海深处飞快地翻动。
许久之后,刘凯的嘴角才泛起一抹苦笑。
“居然是魂穿,还变成了朱由检,这可真特么是见鬼了!”
刘凯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躺在床上沉默了半饷,随后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
“喂,您好!您是哪位?您还在吗?是您把我弄到大明的吗?
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做,可我只不过是一个孤儿,只不过是在一家规模还算可以的公司任财务总监,身无特长,家无余财,相貌也是一般。
您看您能不能让我回去,换个厉害些的人过来?
华夏十多亿人,能人有的是……
实在不行,您在中央挑一挑,他们的专业比较对口。
我就是一个学金融的,您让我变成了朱由检,怕是会耽误了您的大事儿。您看……”
刘凯默默的在心里念叨了许久。
然而……也只是一个人默默念叨而已。
叹了口气,刘凯心中有些茫然无措。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年约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小男孩唇红齿白,脸上还带着一些婴儿肥,模样倒是挺招人稀罕的。
只是一身的装束有些古怪,通身上下一身灰,跟以往电视剧中看到过的太监装扮有些相似。
轻轻拍了一下额头,刘凯这时才想起,他已经不是刘凯了。
所处的时代也已经不是公元2018年,而是穿越到大明天启三年(公元1623年),变成了信王朱由检。
“承恩,有事吗?”
见刘凯已经醒了,王承恩快步走到床边,笑嘻嘻说道:“殿下,时候不早了,该起床了!卯时有文大学士的课,再不起来就该迟到了。”
“哦!”
刘凯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情。
于是在王承恩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又吃了几块点心,这才推开房门,迈步走出房间。
“殿下,文大学士……”
“你去传个话,就说今天的课先不上了,本王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至于什么时候开课……”
刘凯皱起眉头挥了挥手,“让文大学士听信儿吧!什么时候想上课了,再派人去请他。”
王承恩停下脚步,喏喏地道:“殿下,这样不好吧……文大学士可是大学问家,陛下好不容易才请到他来士会发脾气。”
“无妨!你只管去说,语气恭谨点也就是了!”
王承恩劝了许久,见刘凯执意如此,只得一路小跑着去了。
对于所谓的学业,刘凯根本就不在意。
他好歹也是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根本就没把那所谓的学业看在眼里。
四书五经,程朱理学,学习这些能够避免大明亡国吗?明显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还浪费时间干什么?
有那个时间,多出去走走,体察一下民情,了解一下市面上的物价,听一听百姓的想法,问一问士卒的需求……
随便干些什么,都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