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边吃早点,边思量近日之事,想到襄阳侯,便想到九皇子沈漳。沈漳时常禁闭府中,望月久不见他,倒想不起这个人。

只是近日,沈漳派人探查她在宫外的经营。这不就被她的人反跟踪了。追踪到沈漳在幕后,便发现襄阳侯府的人,同沈漳的漪澜县公府来往甚密。

任何事情经不得细究,由浅入深,望月想起从前的司帐宫女松儿,又想到几次来玉卿宫,似乎有话说的沈洵。便叫安公公和小引子过来。

安公公听吩咐,径去书院寻找沈洵。而小引子呢?便去寻他同乡套话去。

小引子是小罗子的手下。小罗子是玉卿宫人事太监。□□人挺有一套,因他生得平庸,性子也稳重,小罗子常锻炼他,让他快点成长起来。小引子与同乡套话,套的是松儿之事。

松儿时在玉卿宫,望月就知她聪明。可惜,玉卿宫向来留不住有志向的聪明人。不等有志向的松儿有动作,望月叫殿中省将这人领了去。依着望月一贯作派,自然不会道她不是,只说她在燕仪宫认了干娘,干娘病了,她去照顾几日,病好了便回来。

松儿确是伶俐,望月遣她过去。严淑妃本该防备,不想,她不但容下了松儿,还将松儿送到荣泰阁照应八皇子沈浔。小引子的同乡欢郎,只是洒扫的贱役,并不在荣泰阁当值。可他人不起眼,知道的内幕却比谁都多。

由欢郎提供的消息,望月知道,松儿是机灵过了头,她在燕仪宫严妃手下,竟然敢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当着八皇子的差,还吃着四皇子的俸,真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松儿倒有见识,知道夺嫡之争,沈贵妃的儿子,比严淑妃的儿子更有成算——她就想押个赢面更大些的。

不多时,小引子回来,禀告从欢郎处听的消息。说就在前日,松儿同昭纯宫的小太监穗儿,背着人说了好久的话。又给了松了一封东西,松儿回去时表情格外凝重,雪化了路滑,她还差点摔个跟头。

听到这个,望月就要严阵以待了。四皇子和九皇子,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望月算计了九皇子和女使薛娥,这兄弟俩可能因此确有嫌隙,但对沈贵妃一系来说,外患还是甚于内忧,少不得要一致对外。

况且,松儿最初想勾搭的,恐怕是九皇子沈漳——毕竟四皇子妃是有名的胭脂虎,而九皇子妃还未过门呢。可惜,九皇子沈漳被罚闭门思过,不好频繁入宫。

而四皇子呢,因他参政数年,渐为皇帝倚重,有了皇帝明旨,他若省部中混得晚了,时常还能留宿宫中。也难怪松儿,直接搭上四皇子。

正在思绪纷纷,崇德殿副监周老福过来,说皇帝驾临昭明宫,请嘉善公主过去。望月不由暗惊,皇帝既在昭明宫,本可由皇后派人来叫,偏偏来人是崇德殿的人来请。倒不知,昭明殿有何事等着她。

望月让康嬷嬷招待周老福,自去内殿换衣装扮,一边动作着,一边对雀儿和桂圆小声交代。

交代完了,又吩咐道:“这事儿,不可你们去办,定要做得不着痕迹,方可把自己摘出来。”雀儿和桂圆一笑,有点贼兮兮的默契。望月立刻肃然到:“什么事儿?”

雀儿便小声道:“殿下一念之仁,谁知纵了松儿这恶狼。奴婢早知松儿安份不了,也暗暗盯着她呢。你计策只叫四皇子那边疑了她,保不齐八皇子还要重用呢?松儿在荣泰阁有个对头,是八皇子妃的亲信,皇子妃在宫外,手伸不到宫内,就派了这个叫明月的。奴婢也不买通谁,只偷偷给明月透消息,说松儿将八皇子身边的事儿,都透给四皇子的人听了。”

望月不及细听,只皱眉摇头道:“这两宫的人都不是笨蛋,松儿若敢两面三刀到这个地步,那些人怕疑到我身上。倒以为是我指使的,只为挑拨他们。罢了。那明月不必再管,幸亏你透给她的,都不算是大事。这事儿要做得像,像松儿无意被偷着说话,而不能是故意的,明白吗?圆子。”

望月交代了桂圆,也又戳了戳雀儿:“你做的原本不错,心是好的,策略不坏,不过你小视了他们。明月是个傻的,难道严淑妃一家都傻吗?罢了,即该要走了。你们办这事,务办小心。恐怕有人盯咱们盯得紧。”

望月心内忐忑,面上丝毫不露。一路到昭明宫,搅事的城阳长公主已不在。谁知皇帝叫她过来,全不问“毒害贵女之事”。倒搬来一堆账簿,摆好一副算筹,看架势,真要她给当帐房了。

若在从前,望月将自己的本事,恐怕要藏一半露一半。可皇帝既在昭明宫有耳目,又将城阳长公主的控告按下不发,还怕她藏头露尾吗?

想明事理,望月不敢自作聪明,想着这计算一事上,还是有多大能耐就显多大能耐才好。

皇帝问她:“月儿,这些账册,要多久可盘清?”

望月见账册堆得半人高,不由苦着脸道:“您难不成把户部一年的流水簿子都搬来了吗?”皇帝哈哈笑两声,笑完便道:“是一月间的。还有各郡上计簿。”

望月耷拉脑袋道:“儿从前,左不过瞧玉卿宫的账册,那可简单得很。您说要多久,儿可说不准,只能看一本再算。”皇帝便一摆手,要她自便。

望月不敢藏掖,若他是皇子,可能还谨慎些。但她既非皇子,便少了一层隐忧。

皇帝闲坐饮茶,就看嘉善公主动作。便见她掇只高凳,稳稳坐了。先拿了一本指


状态提示:60.账簿--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