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也觉头上崩跳着疼,心中颇为无奈,面上却毫不在意。。
仰头看向身侧的沈沄,笑道:“三兄,春花秋月等闲事,大胜小负游戏言。视搏戏如征战,真正到了战场,兄长难道要做愁苦自伤之态,惶惶不可终日吗?”
沈沄手扶雕栏,忧郁又淡漠地眺望前方道:“嘉善妹妹是在嘲讽为兄吗?”
望月按着不适的颈椎,雀儿连忙上前,为她松解肩背。小安子递上茶,稍稍地抿了一口懒散道:“妹妹绝无此意。妹妹曾经与三兄一样,忧虑恐惧许多之事,确是惶惶不可终日。”
说到此处,她以手点额,似在回想前事,片刻之后,她抬头迎着碎金似的阳光,开颜一笑道:
“数年前的初春,妹妹病体好转,却还觉心悬巨石。常日枯坐难安,忽一日花前闲坐,犯困盹睡过去。在梦中,妹妹身着单衣,赤脚跋涉雪地,十分寒苦,倒不如无知无觉地死去。
“正行间,忽闻头上有人言:‘日出东海入西山,愁也一天,乐也一天;遇事不钻牛角尖,身也舒坦,心也舒坦’;妹妹闻言,忽如醍醐灌顶、甘露滋心,顿觉心中块垒尽去。再看眼前,雪光散去,绿洲浮现,全是草木葳蕤、鲜花妍姹之态。顿悟只在这一朝。不妨试想,若生为牛马,不比在此间挣扎,苦上千百倍?如此忧虑苦恼难缠身。”
说完便起身,舒展了颈背,招个小太监过来,与他附耳几句。那小太监连连点头,麻溜地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