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目光,缓缓地从雄鸡教众人的身上扫过,将他们的神情,甚至是内心的活动皆一一收入心中,杜奇似是满意地笑了笑,讥讽道:“看看你们,哪还有要称霸天下的样子,往日为非作歹的威风哪里去了?”
看到部属接连惨死在地上,望着教众现在的模样,雄鸣放的心情已沉痛异常,听到杜奇满是讥嘲的话,雄鸣放更感悲伤,不由心中发狠将头一昂,嘶叫道:“杜奇小儿,你杀了我这么多兄弟,我与你誓不两立!”
喊叫声中,雄鸣放脊挺肩张,周身气势猛然暴涨,紧接着双掌一扬,挟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场,不顾一切地猛冲而上,直击杜奇的胸膛。
似是不愿现在便与雄鸣放较量,杜奇手中的滴水剑一扬,平指着狂奔而来的雄鸣放,猛然暴喝道:“站住!”
雄鸣放双眼发赤,已立意击毙杜奇,哪还会遵循杜奇之意?只是受杜奇暴喝声的影响,雄鸣放的身形不由微微一顿,紧接着以更为迅猛更加凌厉之势扑向杜奇。
杜奇剑尖微晃,瞬间便已聚集起狂暴的能量,毫不畏惧地迎向雄鸣放,只是他的身形刚动,便突觉身侧微风激荡,原来是范文聪已来到他身旁,轻笑声中抬手便是一掌,击向狂奔而来的雄鸣放。
范文聪那一掌看似轻飘飘地毫无力道,却将气势如虹的雄鸣放击得倒退不迭,直到退回原处,雄鸣放才勉强稳住身形,而此时,范文聪也已退回原地,显得风轻云淡地道:“若不想早死,最好别乱动!”
滴水剑仍然遥遥地指着雄鸣放,流云刀一摆,划向雄鸡教众人所在的方向,杜奇亦警告似地道:“雄鸣放,如果你想要他们全部都惨死在此,便放马过来,看看到底是你狠绝还是我厉害?”
接着,杜奇转向雄鸡教众人,厉声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按照规矩来,有些人还有活命的希望,如果你们想一拥而上,就得全部死亡!”
被范文聪一掌击得退回原地,雄鸣放并不服气,双掌一错重新蓄起气势,正欲再次冲向杜奇之际,忽然听到他的师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雄鸣放不解地循声望去,只见他的师父微微摇了摇头,似是示意他不可妄动。
见此,雄鸣放思念电转,渐渐明白了当下的处境,待听到杜奇的话,他更是心中一沉,周身的气势突地一泄,尚有些凌厉的目光也渐渐地黯淡,他的人也渐渐地萎靡,仿佛一下子便苍老了几十年。
杜奇的血腥杀戮和威猛无俦的气势,便已镇住雄鸡教的众人,范文聪这轻轻一掌,击退的不仅仅是雄鸣放,还有雄鸡教众人的全部希望,在雄鸡教众人的心目中,雄鸣放不仅是他们的偶像,也是他们生存和拚搏的动力源泉,此时此刻,看到雄鸣放及那老者的神情,他们已不敢再抱有任何幻想,只能静静地在那里等候杜奇的发落。
江湖中人,无不是提着脑袋在刀口舔血的存在,大多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在这性命攸关之际,既然不能靠别人,那就只有靠自己!雄鸡教高手群中一个四旬精壮汉子望了望身周众人,缓缓地走入场中。
见到那精壮汉子的动作,雄鸡教众人萎缩的神情皆不由一振,就连雄鸣放的脸色也不由微微一变,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喃喃地低声道:“不要,不要啊……”
只是雄鸣放的声音低沉,那精壮汉子似是没有听到,即使他已听到,也不会终止行动,直到距杜奇丈余处,那精壮汉子才向杜奇抱拳为礼道:“在下雄鸡教鸡尾,‘总教官’沈鸿儒,不求杜公子对在下手下留情,只求杜公子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放过他们。”
杜奇见这沈鸿儒身量不高不矮,体形不胖不瘦,一张国字脸颇显威严,倒拖着一根齐眉棍,在神情有些萎靡的情况下也显得威风凛凛,更难得的是他的身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股正气,使杜奇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尊敬之意,但他却冷冷地道:“他们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倒是你自己,如果不全力以赴,必定死无全尸!”
沈鸿儒惨淡一笑,平静地道:“好,沈鸿儒领教杜公子的高招!”
说着,沈鸿儒将拖在身后的齐眉棍拉往身前,另一只手握住棍端,他的气势便猛地一变,双手一颤,齐眉棍顿时绽放出一片幻影,一道道凌厉的气机,那是强横的棍之气,狂猛地从棍端射出,带着一片萧瑟之意,无情地罩向杜奇。
沈鸿儒一出手,杜奇也不由暗赞,不愧是雄鸡教的总教官,果然武功高强棍术精湛,而且令人防不胜防变化万端!
无论是怜惜沈鸿儒的一身武功,还是有感于沈鸿儒身上的正气,杜奇都不想杀害沈鸿儒,是让沈鸿儒撑过二十招还是……
一时之间,杜奇竟有些拿不定主意该如何打发沈鸿儒,而此时沈鸿儒的齐眉棍已攻到身前,澎湃的棍气,已将他全身笼罩,杜奇再也顾不得多想,左脚毫不迟疑向前侧跨出,继而右脚用力蹬地,猛地旋身而进,不但避开了沈鸿儒的棍芒锋锐,而且已贴进沈鸿儒的身体。
沈鸿儒所用的是长兵器,擅长远攻,他一开始便气势如虹,齐眉棍舞动起来密不透风,其意便是迫使杜奇后退以避其锋,他的棍势便会如长江大河般汹涌而至连绵不绝,直至将杜奇击毙,谁知杜奇不但未如愿而退,反而贴近身来,沈鸿儒不由暗惊。
贴身而战,正是沈鸿儒的短板,为发挥所长,只有后退,只是如此一来,便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