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刚刚坐下,金大钏便道:“公子,情形好似有些不对,此处至少有大半是武林人物,不知是否是冲着我们来的?”
秦馨逞能道:“怕什么?大不了就与他们大干一场,就算他们全部是冲着我们来的也不怕,我才不信这些人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杜奇早将亭中的情形了然于胸,见此处大概有三四十个武林人物,其中至少有十余高手,要是换在以前,杜奇根本不会将这些人放在眼中,但经过昨晚之事后,方知世上奇人异事层出不穷,名不见经传的人并不一定就是碌碌无为之辈,就如昨晚所见的苗老和方正明等三人,自己这点能耐与他们相较无异于萤火与烈日,确实羞于见人根本不值一哂,在芸芸人众中,说不定最不起眼的人往往就是最厉害的能人高手。因此,杜奇此时闻言道:“提高警惕,静观其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姜敬之道:“此处渡口河面虽不宽,但水深流急,是一处有名的险滩,以往每天都有三四条渡船渡河,可今天不知何故连一条渡船也没有呢?”
正在桌旁等着他们点菜的伙计接口道:“昨晚收渡时渡船还在,可今早就不见了踪影,四处打听下也没有结果,连渡船上的船工都不知去向,这些客官都是等着过河的,还有一些人等不及回去了。”
众人听到那伙计的话,皆不由面面相觑,无端地泛起一股惶惑之情,杜奇道:“姜老,此处距其它渡口有多远?”
姜敬之道:“如果是走水路的话,上下游十余里之处皆有渡口,如果从陆路走,由于有山、沟阻隔,则需要绕一个大圈子,要走三四十里路才能到达。”
杜奇又问仍未离去的伙计道:“小二哥可知那聋哑道人的下落?”
伙计道:“死了,死了都快一年了,此事众所周知,客官不知道?”
杜奇笑叹道:“我们前次经过去上香时他还在,昨晚去避雨时没见到他,还以为他外出了呢,不曾想他竟已远离人世,唉!”
由于情况不明,又是早上,金大钏只要了几味小菜和一些包子馒头及稀饭之类的食物,这些皆是店里早备好的东西,不用等太长的时间。
伙计刚刚转身离去,杜奇忽然面色一变道:“有大队人马正向此处而来!”
金大钏与姜敬之闻言皆不由大惊失色,秦馨不信地道:“不会?”
杜奇四下望了一望,果断地道:“快,往集镇的方向撤走,姜老带山庄众人领路,金长老赶快去弄点馒头之类的干粮,徐长老、王长老、刘长老、吕长老、杨长老断后,姜少庄主跟在我身边。”说话的同时,杜奇不由分说地拉着秦馨就向集镇内奔去。
众人各依杜奇之言而行,他们刚刚走出茅亭,人喊马嘶及蹄声脚步声便隐隐传来,只瞬间便越来越清晰,不用人吩咐,众人皆争先恐后地向集镇内奔去。杜奇偶然回头一望,只见茅亭里的人纷纷跟在他们身后狂奔不止,不知是在追赶他们还是在躲避即将而来的人马,顿时引起一阵小小的喧嚣。
此时已是蹄声如雷,只听有人大叫道:“站住!别跑!”
众人哪肯听话停下,反而更加快了奔逃的速度,瞬即便已穿过集镇,此时金大钏已提着一袋馒头如飞一般赶了上来,在一丛浓密的修竹后避开后面众人的视线,杜奇急忙招呼大家拐下道路,不片晌,只听有人轻叫道:“各位朋友,请往前直行,不要停留!”
杜奇哪敢相信那人的话,仍然躲在路旁竹丛后,根本不管刚才尾随在他们身后那群人的千呼万唤和惋惜,待那群人奔过后,按原计划在田地间的瓜果架下艰难地潜行了大约两三百丈的距离,又领着众人折向集镇的方向而行,最后伏卧在一间茅屋后侧的竹林深处。
他们刚刚藏好身形,透过浓密的竹杆和枝叶便见到从集镇内涌出一彪人马,舞刀持枪地直向那群人追去。他们见这彪人马居然是官兵,皆不由大骇,急忙伏低身形,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众人惊魂未定,忽又听得从集镇内传来阵阵踢门打墙,鸡飞狗叫及男女老幼嘶叫的声音,他们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官兵在集镇内打砸抢掠作恶。
忽地几声惨叫传来,显是那些奔逃不及的人被追上来的官兵射杀,而这些被射杀的人很可能是一些不明就里跟着他们而逃的普通过客,要是那些武林人士,尽管前面那些官兵骑着战马,但在这野外的田地间,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被这些官兵追上。念及那些惨遭横祸的无辜之人,杜奇不由心下黯然。
不知过了多久,官兵仍没完没了地从集镇内涌向集外,向前面那群人逃走的方向追去,听着官兵“扑哧扑哧”的脚步声,杜奇估计这队官兵绝不下于一万人,不知这些官兵如此大动干戈是否是为他们而来?
正在众人正不明所以时,忽听官兵队中呼喝的口令由前向后传来:“贼人已逃到前面山上,快快前往围而剿之!”
口令逐渐传向后边,一些官兵趁机说笑起来,只听一人道:“这股山贼真狡猾,我们追了多天才追到这里,把我的脚都跑大了,看来今天可以收工了。”
另一个军士接着道:“是啊,前面那座山只有这一条路可上,其余三面皆是百丈高的悬崖,料他们插翅也难飞越。”
又一个军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