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水凝说着难堪的低下了头,“姑娘乃是江湖儿女,可能并不知晓这俗世礼节。我……我……希望姑娘可以为我保密。
就……就说……我丈夫已经亡故,只遗下一女……”
她一边说,一边搂紧了站在一旁的小安。
她已经决定无论怎么样都会把小安带在她的身边,所以说是女儿最合适。
况且她早已经残花败柳,也死都不会再嫁。
千梦洛点点头,安慰了她几句。月痕始终耐心的坐在一旁,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千梦洛早早的来到了客栈外,接了郝水凝和小安一起,向着她记忆中的郝府走去。
月痕始终一言不发的跟在几个人后头。
一路上,郝水凝都莫名的紧张。
当初她本是郝员外的嫡出千金,被续弦的继母偷偷卖掉。
她一个千金小姐,竟然能被卖掉,想来也知道在府里的地位就连丫鬟都不如。
所以,一别经年,她真不知道还能不能进去那个家门。
可她一个弱女子又实在无处可去。
带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位于城南一个气派的大宅子旁。
看到“郝府”两个字,郝水凝先是松了一口气,还好郝府没有出什么变故。
但同时又紧张的抓痛了小安的手,这个所谓的“家”,她真的回的去么?
小安被她抓痛,并未呼喊出声,而且扬起头看了她一眼,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轻声道:“别怕。”
“叩叩!”郝水凝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敲响了那扇古色古香的大门。
“嘎吱~”门应声而开,一个月末年过四旬的老者打开了大门,看到敲门的人先是一愣。
随即不敢置信道:“大……大小姐?真的是你么?”
“福叔,你怎么在这里看大门。”
郝水凝也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眼里泛起一丝泪花。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这就去通知老爷!”
福叔老泪纵横的看着眼前的人,伸出粗糙的手想要触碰眼前的人,
但又收了回去,她到底是一个姑娘家。
转过身向府里步履蹒跚的跑去。
“福叔是我奶娘的相公,自小就待我极好。想必这些年,他也受了不少委屈。”
郝水凝低下头,为身边的几个人解释了一句。
跟着小厮来到了大堂内,忐忑不安的等着。
几个人一杯茶从绿色喝到了没色,从日出等到了日落,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这才搀着一个同样浑身绫罗绸缎的老男人走了进来。
“呦~这是哪里来的野女人,我说福伯你是不想干了么?怎么要饭的还往府里领。”
那珠光宝气的女人横了大堂中的几个人一眼,声音艰涩刺耳,显然是知道眼前几个人的身份,故意想给他们一点难堪。
“二娘,我是水凝。”
郝水凝低垂着头像她行了一礼,嘴里喊了一声二娘。
声音平淡的听不出一丝波澜。
千梦洛讶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不知道面对一个毁了自己一生,让自己经历了如同地狱般恐怖的几年的人,
这声二娘,她到底是如何叫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