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飞掠而来。
屋子里传来声声惨叫。
楚尧眉头一敛,落地之后快步走进屋内,无痕上前禀报,“属下们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他一人,不过屋子里有打斗的痕迹。”
这间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乍一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但是太过空旷就有些奇怪,墙壁是木制,有两个窟窿,看起来像是拳头砸出来的,但是地上并无碎裂的木屑。
木制地板上干净如也,几乎看不到丁点儿泥土。
“说!”十三掐住轮椅上那人受伤的手腕,疼得那人嗷嗷直叫。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谁!这里就我一个人!”
无尘一巴掌拍在那人后脑勺,“你一个人?那你手上的伤是你自己扎的?”
“是我自己扎的!”
“……”
楚尧缓步,眉间银白,右掌摊开,掌心一团凝冰寒气。
十三掐着那人手腕的手放开改为抓住他的小臂,将鲜血淋漓的手腕往玄衣男子那边送了送。
“你干什么?快松开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那人心里发毛,这个浑身散发寒气的男人气势太过可怕了,他虽然活了一千一百多岁了,但是他可是一点功夫一点巫力都没有的。
凝冰寒气距离那人手腕几寸停下,瞬间功夫,那人的手就已凝结一片寒冰。
“啊!疼死我了!”已经麻木,包括伤口整只手刺痛不已,那人鬼喊,“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会闯入屯族的?”
之前夜叉进来就说那个年轻的小和尚要杀他,并未来得及说明缘由。
楚尧收掌,袖摆轻拂,接着便看见那人手腕上结的冰层正片片碎裂掉落,一起掉落的还有凝冰的血液。
然后露出了手腕上约莫一寸长的伤口,伤口平整,精细,可以看得出来造成这伤口的兵器十分锋利。
薄唇微启,声音清冷带着严寒,却无端让人听出一丝夸赞之意,“如此漂亮的伤口,非‘寒月’无疑。”
屋里众人默。
他问,语速低缓,“她在哪?”
那人颤抖着上半身,已顾不得冻得麻木毫无知觉的右手,“谁?”
屋里安静了片刻。
他道,语气冷冷,“用刑。”
那人脊背发麻,不知道‘用刑’是什么意思,直到左手被人抓住,撩起了袖子,猛的一扯,整个人摔趴在地上。
同时眼前晃过寒光,然而却不是砍手断指。
只见那寒光慢慢贴近小臂上的皮肤,在那人惊恐的尖叫声中,一寸一寸削去了大片血肉。
削的很有技巧,避开了青筋血管。
“主子。”湮灭低声,递上了一颗佛珠,“在门槛处捡的。”
楚尧捏着佛珠垂眸看了很久,屋里的凄喊恍若未闻。
“王爷,他晕过去了。”无尘道。
楚尧眉目不动,面无情绪,说出的话凉薄又无情,“再来。”
湮灭会意,自取了一颗绿色星星烧成粉末,胡乱喂进了那人的嘴里。
不稍片刻,那人果然醒了,身上无疼痛感,他低头一看,不禁傻眼,刚刚明明被削的只剩血淋淋的白骨和青筋,何以现在又是完好无损的手。
难道之前只是他自己的幻想?
可是不对,地上是有血的,还有一块一块血肉。
“这……”是什么情况?
那人刚冒出一个字,不料寒光再一次贴上了他的小臂,凄喊声又起。
楚尧捏碎了佛珠,“屯族已灭。现在我给你两条路,第一,告诉我此前来到这里的人今在何处?我可以让你痛快的死在我的手里。第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那人气虚着道,“你杀光了所有人?可恶,我女儿不会放过你的!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
“王爷,他咬舌自尽了。”
玄衣男子不说话,湮灭又拿出了一颗星星。
过了一会儿。
“我……我的手怎么又长好了?不对,我明明咬舌自尽了!”
楚尧微勾了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继续。”
“啊——!你这个魔鬼!让我去死!让我去死!我不要这样!”
………
如此又反复了两次。
“不要了不要了!求你让我死个痛快!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外如是。
“是阵法,是我女儿为了保护我设下的阵法,一旦有人想要伤害我,只要启动阵法就可以让敌人瞬间消失,传送到别的地方。”
“阵法如何启动?”楚尧问。
“符文木……只可以启动一次便再无效果……”那人声音渐弱,暗自后悔,早知道还有这么多敌人,他就不该听夜叉的话启动阵法,他应该留着自保。
楚尧沉默了片刻,“传送至何处?”
“我……我不知道,不过设下这个阵法的时候我女儿说过,是在当世距离我最远的地方。”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直到玄衣男子转身缓步迈出门槛,离开时轻描淡写的道出一个字,“杀。”
一轮弯月升上高空处。
黑压压的土地房屋开始燃起了大火。
岸边的大船扬起了帆。
帆扬了很久,才有一玄衣男子手握船舵,指关节用力,舵转,船行。
无痕自船舱内提出一盏油灯,夜晚的海面风很冷。
无尘递上一卷羊皮地图,摊开。
羊皮地图很大,平铺在甲板上。
湮灭接手掌舵之事,楚尧蹲下。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