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荣的目光从苏妗的手中缓缓挪动到苏妗的面上,那双幽深的眸子,瞧不出喜怒。“纪夫人真是善解人意。”
“二少爷未免过奖了。”苏妗眼见着那两名小厮伸手将蛇酒给提走,她淡淡一笑道。“小店简陋,也着实没有什么好的茶水好招待二少爷的,我这又着实太忙碌了,着实没有这么多时间招待二少爷。”
苏妗往着店铺外头探头瞧了一眼,而后方才道。“不过我在这淮阳城也着实不熟,不知晓哪里的茶点合二少爷的口味,待我闲暇有空再将二少爷请出来好生招待招待?还望届时二少爷赏脸才是。”
苏妗这说的乃是场面话,李启荣是听出来了,但是他也不好在这里多加逗留,只有目光灼亮的定格在了苏妗的面上,唇角缓缓牵唇一笑,倒也不曾说过什么,只是傲慢的点了点头。
“既然纪夫人都下了逐客令了,我着实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多加逗留了,那我便先行一步。”
李启荣准备离去之前,在李珩之面前稍稍顿了顿,而后意味深长的瞧了李珩之几眼。“表弟,果真是清闲的紧啊。”
李珩之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让人揪不出半点错处。
“比不得二哥悠哉。”
被李珩之这般不咸不淡的讽刺了一句,李启荣面上神色难掩几分僵硬,但是被他掩饰的极好,他嗤笑一声,到底是什么都不曾说,转身便走了。
李珩之毕竟是同李启荣僵持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晓他的软肋在哪里。
若非是李启荣能力有限,李老夫人也不会将大大小小的醉仙楼交付到李珩之这个算来不过是外系的手里头。
明面上,老夫人是说想要让李珩之替李启荣分忧,这场面话说的再是好听,李启荣都觉着老夫人这是不信任自己,故而方才放纵一个外人插进这等事务里头。
其实,李启荣心里头清楚的很,若非是李尚之有疾,这家万万轮不上李珩之来插手。
偏生,他好不容易将李珩之挤兑到平新镇那个小地方坐镇,不曾想,不过半年功夫,这苏曲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是用这红曲酒硬生生将楼里头的生意给带动了起来。
再加上后来,苏曲儿莫名奇妙被带进了府里头,害他在祖母面前丢光了面子,新仇旧恨,他终归是要同这苏曲儿算的。
目送着李启荣走了,李珩之方才扭过头来同苏妗笑了笑。
“少东家。”苏妗将两个锦盒推到李珩之的面前。
李珩之瞧着这两个锦盒,不明所以的抬头瞧着苏妗。
“你二我八如何?”苏妗笑了笑。
这等东西留在手里头,又不能吃的,又摆不得,还不如折了金银,换做其余用途。
就是不知晓改明儿李启荣要是知晓,送来的这两个摆件,成了苏妗手里头的筹码后,会不会气得吐血。
毕竟,他送这两个东西,是为了暗暗警告苏妗,他方才是李家的嫡系,她苏曲儿就算是攀上了李珩之,也快活不得多久,在他眼里,这两个物件都是个不值钱的,送给苏妗,只是为了让苏妗明白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
其实说白了,便是跑来显摆显摆罢了。
只是,李启荣怕是万万想不到,苏妗会大胆成这模样,将这东西直接给发卖了。
李珩之目光在锦盒上转了一圈,眸底浮出一层笑来。
“好。”
正如苏妗先前揣测的那般,十里香还是以红曲酒为主打,药酒次之,而蛇酒也连带着卖掉了一些。
今儿个清晨,苏妗正坐在柜台前,勾算着,这半个月下来的账目,正将这两日入账数目算出来。
便听到冯氏那甚是熟悉的大嗓门,苏妗将手里头的账目做了个记号后,便将账册放好,起身从柜台绕了出去。
“今儿个大嫂你怎么亲自送来了?长东呢?”这半个月下来,长东常在苏妗面前走动,苏妗瞧着也算是个手脚利落的汉子,初时店铺新开张的那几日,只要他一天跑两次没什么话说。
今儿个眼见着乃是冯氏亲自将这车红曲酒给送来,苏妗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
听到苏妗问起这个,冯氏面上的笑意不由浓了几分,而后不由挑了挑眉头,意味深长道。“长东这不是年纪也不小了吗?”
话说的这么明白,苏妗哪里会听不出来,当即笑了一声,随口问了一句。“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哎。”冯氏提起这茬,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头道。“这姑娘我以前倒是见过,同长东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了,不过我许久不曾回同心村了,倒是不记得那姑娘长成什么模样了,可我跟那姑娘的爹娘都有些交情,爹娘都长得不差,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记得长东头顶上不是还有个哥哥吗?”丁香便在这个空档插了嘴进来。
听到丁香这般问,冯氏登时扬了扬眉头,当即笑道。“原本长兴不娶,长东也不好越过他哥去讨个媳妇,可倒也巧了,长兴正好同那姑娘的姐姐瞧上了眼,那两姐妹差不过两岁,算下来倒是正好。”
“这两家一合计,不就干脆结了个长情吗?”
“难怪长东今儿个不来了,原是双喜临门了。”丁香痴嗤笑出声,眼见着一旁的丁柔也不知道站在哪里发着什么呆,不由伸手捅了捅丁柔道。“哎,发什么呆呢?傻愣愣的模样。”
“没什么。”丁柔回过神来,抿唇笑了笑,抱着手里头的酒罐就送进后院里头去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