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门口,荣公公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人,一哆嗦急忙缩回头:“太后,皇上亲自在门口等着呢。”
薛太后整了整衣襟,抬起手:“扶哀家下去。”
荣公公扶着薛太后下了马车,宸妃跟在后面,三个人往前走了几步,东方宇宏挥手有软轿过来。
“恭请太后、宸妃娘娘。”
太监过来蹲下当凳子用,薛太后不动声色的踩着太监的肩膀上了软轿,坐稳之后才微微颔首:“皇上,秋天风大,回吧。”
“母后一路劳顿,儿臣送您回去。”东方宇宏说着,走到轿子旁边,一只手扶着轿门。
“起轿!”太监一声令下,软轿被平稳的抬起来,颤颤悠悠的往益寿宫去了,荣公公跟在轿子后面,额头上冷汗涔涔。
宸妃则直接被抬回去了栖霞宫,刚到宫门口,昌盛便带着宫女太监迎了出来,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奴才昌盛给宸妃娘娘请安,恭迎宸妃娘娘回宫。”
宸妃看着眼前明显经过修葺的栖霞宫,心中五味杂陈,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里重现,让她眼圈微微泛红。
“娘娘。”宫女也抹了眼泪,当初宸妃离开,栖霞宫简直瞬间就死气沉沉了,后来要不是昌盛公公来了,这栖霞宫怕是连一个照应的人都没有了,被安置到别处的宫女太监也都回到了这里,唯独就少了宸妃娘娘。
当初宸妃二次进宫的时候是何等的荣光,而这次回来皇上却没来,尽管日此她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有了盼头,毕竟宸妃回来之前,皇上还是下旨修葺了栖霞宫。
宸妃微微抬起头收了眼角的泪意:“平身吧,随本宫回了。”
这边儿,宸妃回到了栖霞宫,那边儿太后已经下了软轿,来到了益寿宫的暖阁。
如今深秋,人又是从南疆回来的,暖阁地龙已经烧上了银丝炭,房间里倒是温暖的很。
坐在了软榻上,太后脸色明显还苍白了许多,人也瘦了不少,燕皇陪坐在旁边。
“皇上不用处理朝政吗?”薛太后问。
“母后,儿臣极少处理朝政,如今正让翊儿熟悉朝政,只可惜翊儿的腿……”
薛太后抬眸看着燕皇,眼底目光都带着探究,叹了口气:“天有不测风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纵然处理朝政无碍,可毕竟落了毛病,若是长远考虑,怕是有失国体。”
言外之意,腿都残了,会处理朝政有什么用?难道还能让一个残了的人坐上龙椅不成?
燕皇沉吟片刻:“母后,听说南疆还有一个翊儿?”
“嗯。”薛太后点头。
“母后觉得这两个到底谁才是翊儿呢?”燕皇问。
薛太后心里冷哼一声,什么叫送自己回来?不就是想问自己的口风吗?想到这里叹了口气,面露难色:“要是能辨得真伪,何必要急匆匆赶回燕都啊,宇宏啊,这件事千万要慎重谨慎啊。”
燕皇看薛太后为难的样子,心里也是一凉,他是真拿不准哪个是真的,最怕是身边这个是真的,错杀了真的东方翊,温若兰也好,东方云也好,甚至宁家和冷家都会一举反之,可南疆那个是真的话,那就真该杀了,明显是居心叵测,让自己骑虎难下了。
“儿臣知道。”燕皇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线索,起身告辞。
薛太后目送他离开之后,便立刻躺下闭目养神了,这一路上太累,这一把老骨头怕是经不起折腾了。
荣公公回来的时候就站在旁边,点燃了安神香本想着退出去。
“阿荣啊,皇上变了。”
荣公公转过身来到软榻旁边,轻声:“太后,这没什么好难过的,您早就看出来了的。”
“是啊,早就看出来了,可是虎毒不食子是寻常百姓都知道的道理,他杀了瑜儿也就罢了,宸妃肚子里的没见过面也算是意外,可翊儿……”
“太后。”荣公公拿过来薄被给薛太后盖上:“您可别忘了,瑞王是个胸中有丘壑的人,咱们能看得出来的,瑞王也一定早就了然于胸了。”
薛太后睁开眼睛:“阿荣啊,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老奴觉得,宫里这位是假的。”荣公公是早早就想说了,可是不敢说,怕错,再者在南疆若是说了,只怕薛太后会心急反而露了破绽。
“嗯?”薛太后睡意全无,起身。
荣公公扶着她靠在软榻上:“就在瑞王妃用鞭子抽那个人的时候,老奴就留心了,若不是心中有情又愧疚,何至于被抽了那么多下,一下也不躲开呢?”
薛太后愣怔了好久,突然笑了,摇了摇头:“这子!”
“不过这也是老奴的猜测,得空还是见见这里的这个人,太后切莫露出破绽,免得一子落错满盘皆萧索啊。”荣公公压低声音:“再者,这事儿一旦破了,怎么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薛太后连连点头,人却精神了几分:“好,看来哀家也要陪着演戏了,去吧,一路辛苦呢,多休息一下。”
“老奴不累,太后倒要多歇一下才好。”荣公公再次扶着薛太后躺下,这才去了旁边站好。
离开了益寿宫,东方宇宏便回了御书房。
“母妃回来了?”东方翊依旧在批阅奏折,很随意的问了句。
东方宇宏这才想起来宸妃,缓步进来坐在旁边,看着东方翊:“你去请安?”
东方翊放下笔,抬头:“何必去呢?这幅样子怕是母妃会受不了,等她休息一段日子再说,回来都回来了,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