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灵想要对君晔言明真相,想要将君婼的书信给他看,固执泊了小舟在玉矶岛旁,无论风雨雷电还是烈日如火,君晔从未曾出现过,倒是君冕常驾了大船远远守候。
采月读罢信,凤辇中一时沉默,良久锦绣道:“世晟公子此举,是因了公主嘱托。”
君婼低了头:“我知道,本与世晟无关的,已给世晟去信,让他置身事外,有母后回去坐阵,但愿战事不会发生,每一个人都能平安。一旦有开战的消息,我就回大昭去,只要能解开大哥的心结,付出性命也心甘情愿。”
锦绣忙喊一声停,埋怨道:“什么性命不性命的,皇上呢?”
君婼低头咬了唇:“就怕大哥对母后误会已深,母后回去也无济于事。我心中乱麻一般,锦绣,是我说错了话。”
摘星道:“皇上无所不能,为何不求了皇上?”
君婼摇头:“大哥二哥母后,都跟我说过,不让皇上干涉大昭内政,我也知道只要皇上出面,一切便迎刃而解。”
采月沉吟说道:“大昭立国在殷朝之前,小国寡民三百余年屹立不倒,除去地理位置易守难攻,靠的就是韧性与自强,不依赖殷朝,更不依附殷朝,从官到民,都有一种自立心态,一旦殷朝以任何方式插手大昭内政,便会被视为侵略,会使得大昭国民人人自危,视殷朝为仇敌,且会不惜以任何手段反抗。于国于民都为大不利。”
君婼点头赞许,锦绣赞叹道,“不愧为女夫子,头头是道。”摘星嚷道:“依我看,一切的源头都在大皇子,公主离不开皇上,不如将大皇子捉来东都,公主且慢慢解劝。”
君婼苦笑:“如今方知大哥执念之深,大哥该怪我的,却独不怪我,恨上了其余所有人。为了大哥,我想过一千一万个主意,又都推翻了,生怕不小心就会适得其反。”
锦绣道:“竟有殿下解不了的难题。”
说着话与采月摘星齐齐叹气,君婼听着齐刷刷的叹气声,反而笑了:“多想无用,眼下先找到贺先生要紧。”
锦绣不由好奇:“殿下为何急着找贺先生?皇上怎么就痛快允了?”
君婼笑道:“我与贺先生说几句话,傍晚还要赶回宫去。”
昨夜里扔下皇上一宵,皇上颇有些怨愤,今夜里好生哄着他才是。自从有了对皇太后的疑心,瞧见他就无比心疼,他国事繁忙常常疲累,夜里倒是君婼疼爱皇上更多一些。
日头刚偏西一些,御驾突登临宣德门,皇上没搭理那些慌张的侍卫,登上宣德楼,极目向远处眺望。
漫天霞光散去,只留天际一条金边,有队伍远远行来,皇上三步并作两步跨下楼梯,百里瞧见皇上的身影,忙忙命人停下,皇上来到凤辇旁,掀开车帘攥紧了君婼的手,笑看着她,那样的目光,仿佛是久别重逢一般。
君婼唤一声皇上,皇上伸手将她抱下凤辇,众目睽睽之下,君婼通红了脸。
帝后上了擔床,皇上抱君婼在怀中,唇吻着她的耳垂低低说道:“诗经中有言,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朕读时只觉荒诞,今日方知其中滋味,自从君婼走后,心神不宁,以后有朕陪着,方出宫。”
君婼环了他腰:“阿鸾也想阿麟。”
皇上听了笑眯眯往锦榻上一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近些日子,君婼夜里活泼,皇上十分舒坦,也十分喜爱。
君婼瞧着皇上的模样愣了愣,醒过神捂嘴笑了。皇上瞧着她笑,坐起身臊得扭了脸:“非是朕想入非非,都怪君婼自称阿鸾。”
君婼唇贴上他耳边:“刚刚阿麟的模样,更让人想入非非。”
皇上更加赧然,君婼笑道:“瞧见皇上,这满腔烦乱去了大半。”
说着话,唇找上他唇,一点点品尝他清冽的香,与他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