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与我分到同一个标间,两张床那种,房间很脏,我合衣蜷缩在床上,直挺挺的躺着,并未睡着,而那个女的已经发出了鼾声。
撒旦的人有个共同点,彼此间不交流,按理说,我与这女人在一个小队,晚上又睡一个房间,总会聊两句吧?可她看都懒得看我一眼,进了屋就把其中一张床的床盖一掀,然后穿着衣服钻进了被子,一句话也不跟我说。
她就没有好奇心吗?不问问我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什么人,都经历过什么?
末世的幸存者们见面几乎都会大概问问的,至少你问问我的名字吧?
她这样,其他队友也这样,这使我无法拉拢同盟,也没法打探些消息。
所有的队员都是这样沉默的一起出来执行任务,没有人起妖蛾子,也没有人借故逃跑。
除了队长偶尔会发些指令,别人就跟一群哑巴一样。
队长是个黑壮汉子,四十七八岁,叫老黑,除了这些我对他一无所知。
天刚亮,我们就被叫起,吃过早餐大家就上了车出发,入城搜寻。
遇到比较小的尸群,老黑会令我们下车用手中的冷兵器击杀丧尸,自从进城,老黑就命令严禁开枪,以防引来尸群和惊动幸存者。
而远远发现有大的尸群,车队会立刻调头绕行,找其它街道搜寻人类的痕迹。
我心里搞笑的想,以前魏斯特最喜欢的不就是在安吉城里找活人玩游戏吗?这个撒旦跟魏斯特还真有共同爱好,只是他是为了征兵,而魏斯特为了杀人。
这么看起来,撒旦比魏斯特倒强得多了。
有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到,我怎么都没想到,就这么巧,我们这个小队竟然与魏斯特三人在安吉城走了个碰头!
车子一个急刹,我还以为前方有尸群,车队要开溜,结果抬头向前一看,路上竟然站着三个人,即使隔着段距离,我也能看出那三个人是谁,马尾辫不正是魏斯特?旁边不是沫沫和小森又是谁?
老黑带着人下了车直奔三人,而魏斯特他们还倨傲的站着,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冒冒失失的奔着他们而去是什么目的。
他们三人被推搡着分别带上了我们的军车,我能看到魏斯特面上的恼怒,但他们却没说什么,想来可笑,这三人在尸群中如入无人之境,可面对野蛮的人类,他们不是被当成器官提供就是被当成幸存者抓起,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也就是丧尸横行的末世,他们才会如鱼得水,而这会遇到撒旦的搜寻队,也一样逃不掉了。
小森被带上了我坐的军车,安排坐在我的身边,她的表情淡淡的,就象被邀请去朋友家做客,完全没有被劫持的恐慌,老黑扔给我一条勒死狗,示意我把小森的双手反绑住,我刚抓住她的一只手腕,小森开口说道:“我不会反抗的,能不能不要绑我?”
老黑面罩中露出的双眼打量着小森,冲我点点头,等于答应了小森的请求。
“收队,返程!”老黑抓起车上的对讲机下令,车队调头向着安吉城外开去。
我默默的看着身边的小森,她沉默不语,对我们要去哪里似乎毫不在意,按理我应该极恨这个女孩,她以笛声引的尸群害得我们不浅,可是一想到她的身世,却又觉得她好可怜。
小森忽然从衣服里掏出一支笛子,我惊得差点大叫,看她将笛子按到嘴巴上,吹出了细细的笛声,这声音若有若无,在汽车的轰鸣声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老黑显然是听到了,他回头喝道:“你干什么?”
小森用委屈的声音说:“我被你们抓住害怕,吹会笛子能安神,也不行么?”
老黑哼了一声,“要是吹得不好听,就不许再吹了。”
小森乖乖的嗯了一声,重新吹起笛子,笛音轻盈,带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若按韵律来讲,她吹得还是很悦耳的。
可我知道,这是催命笛音!她是把丧尸往一块集合,要把尸群引过来呢!
我的第一反应本是想制止,可是忽然想到,或许给撒旦的基地制造些混乱,我们就能有机会逃离!撒旦的小队好死不死的把这三个魔头当成普通幸存者逮回去,不就是天要灭他么?
离开安吉城的时候已近正午,我们即使一路疾行,天黑时也仅仅进入山区,老黑他们不肯找地方过夜,坚持走夜路,直到近半夜才返回基地。
下了车,我眼睁睁的看着老黑他们将魏斯特,沫沫和小森押送去地牢,这三人对人类毫无感情,测验必定会失败,或许被投到后面的劳役区,对他们来说,倒不失为最好的结局。
一路笛声伴随着我们的行程,我悄悄的观察着车外,并没看到大批尸群蜂涌而至,不由有点焦急,若小森不能将尸群引到基地,利用她的计划就要落空,唉,她这个魔笛究竟有用没用啊?
车队一阵疾行,仍然在天黑透后才赶回基地,小森偶尔吹笛,偶尔发呆,老黑倒也没对她发难,说到底,在老黑眼里,小森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而老黑既是通过“好人测验”的,本质肯定也不坏,所以并不会去为难被劫持的幸存者。
到了基地,魏斯特三人被分头押去地牢接受测验,小森的笛子已经被放进了衣服,没人将她的笛子没收,只有武器才会被缴械。
殊不知,小森的笛子才是她最可怕的武器。
我怀着激动不安的心情睡了半宿,知道尸群可能即将来到,这种预知的感觉很让人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