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晨在一边看着已经丢的灰头土脸的张峰,心中暗自发笑,做人还是低调些的好。
张峰此刻已经是后悔得要死了。他是真的想不到这小小的驿站居然能有官员路过,而且还是个级别比自己高的。自己只是从八品的县尉,而人家却身着七品官服,这下真的装那啥不成遭雷劈了。
他咬了咬牙,上前行礼道:“不知上官在此,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先认错到最后总归挨罚要轻一些,这是张峰多年来积累的经验。
未待中年人回答,年轻人便先笑道:“刚才不知道是谁我没家教,你们还真是厉害,舅舅,您看这大宋的官员就这么嚣张吗?”
“衙内说笑了,您就当我刚才胡言乱语。”韩晨现在倒是很佩服张峰,这变脸的水平较之一般人那可真是要强上许多。
“嘿!你脑子倒是真灵活。要不是我舅舅这一身官服,今日我们是不是就要被狠狠打一顿?”年轻人得势不饶人,在那里奚落起张峰来。
中年人一摆手,示意年轻人不要说了,他道:“出门在外,还是要谨言慎行,不然是要惹出祸事的。”、
虽然他是对着年轻人讲得,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说给张峰听得。
看着张峰吃瘪,一同押送的其他人都很是高兴,让你嚣张,这下子认栽了吧!
张峰脸上阴晴不定,看得出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愤怒,最后他还是沉声道:“多谢您提醒,下官一定会谨记在身。”
“你是哪一县的县尉。”看着张峰那有些桀骜不顺的神情,中年人开口询问道。
“下官是钟离县县尉。”张峰说完后便低下头。
中年人想了想后道:“濠州知州是徐瀚吧?也是许久未见了。”
韩晨听到后抬头看了这中年人一眼,难不成跟徐瀚是熟人?这倒是有趣了。
“您认识我们家知州?”张峰一听有杆可爬,便变了一张脸。
“只是认识罢了。”中年人淡淡一笑。
“那可真是误会了,未请教上官台甫?”张峰舔着脸笑道。
“不必了,赶了一天路,大家还是早些歇息吧!”只不过人家根本就不给他这个面子。
张峰还待说话,韩晨实在看不下去那一副讨好的样子,忍不住道:“张县尉,咱们还是找几间房歇息吧!”
中年人和年轻人都望向韩晨,韩晨依旧自顾自的在那里喝茶,丝毫没有起身相见的意思。
“你这人倒是有趣。”年轻人笑道。
张峰对于韩晨的奚落没有任何生气,还是站在那里,中年人则是回到了房间。
临进去之时,交待道:“吃完饭早些回房休息。”
年轻人下了楼,喊道:“给我弄几个小菜。”
“小衙内,给您陪个不是了。”张峰此刻也是彻底放下了身段,凑上去笑道。
张峰一直信奉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自己身份比不过人家,那就彻底认怂这并不丢脸。
年轻人对于韩晨的兴趣明显要比他强,“这位秀才,不知高姓大名?”
韩晨看了站在一边一脸尴尬的张峰,不由笑道:“只是无名书生一个罢了,何足挂齿。”说完便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走向房间。
“哎!你这秀才,我特意想跟你结交一下,你怎么拒人千里之外呢!”年轻人不解道。
“韩晨,你赶紧过来,陪着衙内喝两杯,聊聊趣事。”张峰命令道。
韩晨不屑地看了一眼张峰,“我困了,我去休息了,你既然这么热情,那你就陪着这位公子喝几杯吧!反正你是无酒不欢,玩得高兴!”说完韩晨朝那年轻人拱拱手回到了房间。
索然无味的年轻人吃了几杯酒便回到了二楼。
“舅舅!你还没休息啊!”推开房门,中年人正在那里看书。
中年人笑道:“如何,人家不想理你?”
“看上去像是个有脾气的读书人。”年轻人笑道。
“你啊!还是好好读书吧!这一次进京就留在这里安心读书,省得阿姐惦记。”中年人教导道。
“舅舅,您这一次回京朝见,不知官家又得给您什么差事了!”年轻人笑道。
中年人摇摇头道:“这如何能知道,圣心难测啊!”
第二日一早。韩晨便起床在驿站的院子里溜达起来。那个年轻人也起得很早,他一看便看见了在院子里锻炼身体的韩晨。
“秀才!”韩晨一听这个声音顿时有些上头。
“你是哪里人氏?要去汴梁吗?”年轻人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似的。
“你多大了?”韩晨连忙打断他的问题。
“十八,怎么,有问题?”年轻人奇怪道。
“才这么大啊!你啊,没事多读点书,怎么如此八卦呢?”韩晨一听比自己要小,便立刻教训起来。
“额”年轻人被韩晨这一番教育弄懵了,傻站在那里。
韩晨一看就知道这个小衙内怕是很少出门,对社会根本就不理解,对所有的东西都好奇。
“我跟你这般大的时候都去考过科举了,你去考过没?”韩晨想逗一逗这孩子。
“没有,我一直在家中读书。”听着他那憋足的官话,韩晨不由一乐。
“你是福建人?”韩晨在杭州的时候见过不少福建人,对他们的口音也有一定的了解。
“你怎么知道?”那年轻人颇为惊讶道。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不能告诉你哟!你跟着你舅舅干什么?”其实韩晨自己也很八卦。
年轻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