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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救七七,需得先救上官千杀。
想到师兄毒发身亡后,七七水米不进,不过三五日便已不似活人;即便没有柴浪国入侵,只怕她也无法独活。
南宫玉韬牙疼似得吸了口气,蠢萌小表妹,真是个麻烦呐。
黑龙剑气已在他体内,自然知晓他全部心思。
南宫玉韬心念一动,便觉时空变幻,竟是回到了他南宫府的书房。
黑龙剑气在他心中道,一切交给我来做。它便操控着南宫玉韬的身体,在书架旁的圈椅上坐了下来,手中握了一卷发黄的羊皮书,挡住了半张脸。
轻轻一声木门响,绿衫子的少女快步走了进来。
黑龙剑气慢慢抬眼,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眼。
南宫玉韬却是一时间无法言语,也无法做出反应。原来这世上,竟真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术;原来时间当真可以倒流——而这三年来,一千多个锥心刺骨的日日夜夜,他从不敢想与她再见有期。他听着黑龙剑气借着自己之口,步步紧逼,要迫着七七说出真正所爱。
“那你真正喜欢之人,会是谁?”
南宫玉韬屏住呼吸,他任由黑龙剑气掌控着身体,因他若自己来问,便太过卑鄙——虽然他从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他也从不愿对七七行卑鄙之事;而若不问,他却又太想得到一点慰藉。
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在七七书房里两人的对话。她那时候求他答应一件事情;他戏弄着她看她耍赖生气。后来他拨弄着她窗前的贝壳风铃,说要反悔,因她说他是坏男人。虽然他当下没什么反应,但心底是介意的。而现在看来,她倒也没有说错。
然而窗外上官千杀已缓步离开,黑龙剑气也就停止了逼问。
南宫玉韬吐了口气,不知道失落多些,还是会放心多些。患得患失,原来是这般滋味。
待七七离开后,黑龙剑气道,上官千杀受刺激会回族人坟地处,那里遍布毒灵花,便是解药中最重要的一味。若不是穿梭宇宙不能被外人察觉,又何必绕这样大的圈子。
是了,这便救得了师兄。
第二站却是胁迫七七嫁给他。
黑龙剑气的确不同凡响,它能感知到人心中最幽微的情感。它做的事情,都是让南宫玉韬无法坚定拒绝的。
子时,山崖之巅的镜湖,在要坠崖的前一刻,面对奋不顾身来救的七七,南宫玉韬不自觉得压制住了黑龙剑气,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他抓住七七递来的船桨,望着她惶急的面容,柔声道:“我不后悔。”南宫玉韬轻轻笑起来,他已经离崖边越来越近,湖水打湿了他红色的新郎服,让那灼灼的颜色暗沉下来,“落子无悔,我教过你的……”
月光在七七纤长的睫毛上滚动,为她整个人覆上一层清冽的光。
听到这话的瞬间,七七整个人犹如被冰霜封裹。
南宫玉韬轻轻笑着,想起当初与她一同度过的少年岁月。
怡华宫里悠长的白昼,刚留头的小女孩与初长成的少年相对而坐,阳光透过开着的长窗将棋子映成半透明的翠色……
黑龙剑气再度上涌,南宫玉韬闭上了眼睛,他感到自己的手松开了船桨,听到七七尖叫的声音……
别怕,也别担心,等着一切结束;我们都会好好活下去。
最后一站是柴浪国入侵之时。
黑龙剑气道,若要我借天地之力,便需将这具躯壳送给我。
南宫玉韬沉默。
三十万柴浪国铁骑,数不清的凶猛黑狼绕着城墙滴答着口水,护城河里的流水都已被鲜血染红。戴着灰色毡帽的柴浪国士兵潮水般涌了进来……
不用南宫玉韬说什么,黑龙剑气已经读懂了他内心的想法,它冷笑道,你想带那个七七走?那好,若她肯跟你走,你便不用让出躯壳;若她不肯,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于是一剑一人就此滴血立契。
黑龙剑气借来天地罡风之力,将城墙外的柴浪国人马卷起抛到了天上。黄沙漫天,风声,哭声,狼嚎声,一时大作,宛如人间地狱。
南宫玉韬就站在风眼之中,对趴伏在地上的女孩伸出手去,“蠢萌小表妹,跟我走。”仍是一贯风度翩翩的模样,眉梢眼角的笑意仍旧温润。只看他从容镇定的模样,谁会想到他正冒着成为孤魂野鬼的风险?
孟七七下意识得搭上他的大掌,借着他的力量慢慢站了起来。
在她微凉的指尖触到他掌心的那一刻,南宫玉韬整颗心都颤了一颤。
然而孟七七回首,透过狂风望向上官千杀的方向,她方才正看到一匹黑狼扑向战神大人。
“小表妹?”南宫玉韬轻轻道。
孟七七终于抬眼望他,“对不住……”眼前这人该是变态表哥所说的“另一个他”吧。
南宫玉韬慢慢收回手去,在背后握成拳,他仍是笑着,风度翩翩的样子,“那就……再见吧。”
孟七七怔怔望着他,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要消失不见了。
后来,南宫玉韬发现孤魂野鬼的日子也很自在。他留在了这个“被拯救过”的世界。这个世界里,上官千杀没有毒发身亡,小表妹也没有以身殉城。飓风打败了柴浪国的军队;这个世界的南宫玉韬做了几年的皇帝,在三十岁那年消失了——一切就像是一个循环。除了那三个救人的节点有所不同,其他的都渐渐走上历史既定的轨道。
没有人能看到他,他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