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海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柔和,尤其是吹在湿漉漉的躯体上的时候,那种感觉还是充满寒意的,像无数个冰锥子一样倾轧着皮肤上的每一个细胞。在一连串的哆嗦之后,在刘万勇沉寂的脑海中,意识的火种被激活,并瞬间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那极其复杂的网状神经上的许多节点就像被通上电的灯泡,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被洗得一尘不染的蔚蓝天空,眼角的余光里带着一些金色的光芒。他撇过脑袋望向那金色的光芒,只见远处的海平面上有一抹斜阳,用金色的余晖晕开了半边海天。
徐徐的海风吹得刘万勇直打哆嗦,他抬起酸痛的胳膊摸了摸身上,现衣服都已经湿透。感知的电流开始传遍全身,无论是身上还是四肢上,凡有疼痛的地方都开始开足马力向中枢神经传递各自部位的感觉,结果直接导致他全身疼痛和麻木间歇性地上来。
他仰面躺在地上,看着上面似乎久违的天空,心里竟有一丝庆幸的感觉,庆幸自己居然会没有死。可是,为什么会没有死呢,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为什么会全身湿透呢,其他人又在哪里呢?
刘万勇尝试着想坐起来,可是稍稍一动就觉得浑身哪哪都酸疼,摸了摸身上的衣裤都已经破烂不堪,应该是被爆炸的冲击波给震的,就这个样子如果走在大街上,估计会被人看作是新一代的犀利哥。此刻他身上那些被高温冲击波灼伤或者摔伤擦伤的地方都变得越疼痛,再加上被海水浸过,残留在上面的盐渍也在变本加厉地增添伤口的痛楚。
他暂时放弃了爬起来的念头,决定先这么躺着缓一缓再说,同时撇着脑袋左右看了看,现自己躺在一片并不大的沙滩上,沙质还算细软,身边有一些蒿草,不远处有一片稀落且不高大的树木,差不多把他所躺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半圈。
看太阳的位置,大约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以后了,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是不足一天,还是已经过了一天,到了第二天的下午。缓了一阵子之后,饥饿感开始上来了,他又试着腾挪了一下手脚,感觉比刚才好了一些,便吃力地坐了起来,之后又慢慢地站起来。
刘万勇在原地转了一圈,现这并不是杀手组织总部的那个小岛,因为一眼望去岛中央那一片比较高的山不见了,换之则是一片平缓的小山丘,上面的树木也很稀疏。不一会儿,他现左边不远处的几棵树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走了几步靠近一看,不由地喜出望外,那竟然是一个已经熄灭的小火堆,上面架着几条已经烤熟的鱼。
他连咽了几口唾沫,三两步就跨上前去,抓起烤鱼的树枝,对着鲜美的鱼肉一大口咬了下去,结果现这些烤鱼都已经凉了,看来烤熟之后已经又好一段时间了,不知烤鱼的人去哪里了。
他一边吃着烤鱼一边在火堆周围四下转悠,没有现烤鱼人留下的任何物品或者可辨认的痕迹。他也没有太在意,饥饿使得他暂时顾不了那么多,索性就坐回到火堆旁边,摸了摸身上,幸好打火机还在,从附近捡来一些干枯的枝叶重新把火堆给点上。
烘烤着温暖的火堆,胃里也有了可消化的食物,刘万勇的精神头也渐渐好了起来,他吃完最后一条烤鱼,便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大牛和老马这两个家伙上哪去了,怎么老半天也不回来?”
眼看着天色逐渐暗下来,始终不见一个人影走动,刘万勇便扯开嗓子喊了几声,却没有任何回音。趁着还有些亮光,身上也有了力气,他便走出这围成半圈的树木林子,来到海边,左顾右盼着却没有见到任何人。于是他往回走,向岛心的小山丘上走去,坡度很平缓,走起来不怎么费力,用不了多少工夫就走到高处。借着海平面上的半轮落日的余晖,他现这竟然只是一个方圆不足一平方公里的扁平小岛,大部分地方都是稀稀落落的树木、灌木和蒿草,估计只是一个无人的小岛。
这一下刘万勇就纳闷了,他能记起的最后一瞬间是望月若香别墅里的炸弹爆炸,既然自己还能站在这里,就说明没有被炸死,可是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到了这么一个鸟不生蛋的无人小岛上了呢?
“难道是我穿越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刘万勇立刻嘿嘿地失笑起来,觉得这个念头实在是太扯蛋了。
从这里向远处望去,还能见到几座类似的小岛,由此判断此处应该还是属于爱琴海的海域。他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既然全身湿透,必然是从水里的过来的,可他之前一直都是昏迷的,难道说他有什么特异功能,连自己也不知道,能够在昏迷的时候像梦游一般的游泳而来?
他晃了晃脑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脑震荡了,怎么楞是冒出一些荒诞不经的念头。他知道一定是什么人救了他,不然无法解释那几条现成的烤鱼,让他先想到的是他的两个战友,可是这两个家伙也没理由救了他之后,就把他一个人晾在这荒岛上,他们自己却先跑了,完全没有道理。可不是他们又能是谁呢,难道说是那些佣兵?但他记得,爆炸的时候他是跑在最前面的,尚且受伤昏迷,他身后的那几个佣兵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再说就算其他的佣兵救了他,也没理由不告知魏大牛和马军师呀,除非他们两个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刘万勇顿觉心下慌乱,要是大牛和老马都死了,那他得愧疚一辈子,因为这